字迹娟秀比一些大家闺秀地字写的还要好,他不禁有些怀疑,这人是否只是一个村姑。一个被家人扔进深山里的村姑能有如此医术,还练得一手好字?

    章见月将方子放在桌子上,抬眼看着三七道:“去,叫梁大人来找我。”

    “是。”

    不过半盏茶的工夫梁大人便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一到里屋便下跪行礼道:“给厂公大人请安,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章见月将药方丢在他眼前,语气低沉阴恻地道:“本公这里有治理疫病的药方,你且先去用县衙的银子去采办,如有恶意抬高价着直接杀了。”

    “是,下官遵命。”

    梁大人倒是没有胆子去问他是如何得来的方子,只因为这东厂厂公恶名在外,他这一个小县令还没那个胆子去同他主动讲话。只知道他此次前来带了宫里的太医,想来定是他们拟的药方。

    有了章见月的吩咐事情办得很快,到了下午便准备得妥当,安排往小溪村送去,一行车队载着药草浩浩荡荡地往村子里赶路。

    村子里知道县里派来了医师和药物都被村长拉了出来,等待着车队到达,而林夕则在一旁支了个架子给没来得及诊脉的人问诊。

    林虎看着外面十分热闹赶忙出来问了一下,“嫂子,这大家怎么都出来了,不怕染上病吗?”

    那大嫂提着篮子道:“你还没听说呢吧,县里来了医师,已经找出治病的房子了,到了晚间就有人来送药,这会儿大家都往村口去了,听说还有大夫给问诊呢。”

    林虎一听便连忙道谢,“谢谢嫂子。”

    那大嫂提着篮子转身往村口赶去,只怕自己到晚了拍得靠后便领不到药了。

    林虎回到屋子里只见一满头白发的老人躺在炕上,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她眼睛紧闭如果不是那浅微的呼吸声,怕是让人以为她已经不在了。

    而炕边一中年村妇在替换着帕子在水里浸湿后,将帕子放在那老人的额头上。

    “怎么了,出什么事外面这样乱糟糟的。”林张氏问道,她心里正烦闷着,眼见着麦子就要受了这村子里又起了疫病,几天没弄田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自从林夕那丫头走后,这家里的药材本就不多,林老太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病情又席卷而来,比原先还更重了几分。林张氏也是每晚发高热,还得照顾另一个病患。

    林虎忙笑着和她解释自己刚才所听到的话,“娘,外面有人说县里派医师来了,到了晚间还有药呢,我这正准备跟您说一声,去村口排队呢。”

    林张氏放下水盆,一副烦闷的样子,“县里?”

    “之前县里不是派过一次医师吗?还不是没两天便病死了,要我说就是那个死丫头惹的祸,你奶奶没错。当年要不是把那丫头扔到了山里,你和你弟弟早就没了。”

    林虎一时间冷下了脸,“怎么能这么说,疫病关妹妹什么事?再者说妹妹这几年一直在山里不与人接触,如果之前的疫病是因为妹妹,那这次又是因为谁。”

    “况且要不是你把妹子交给那些人带走,现在阿奶也不会病成这样。”

    “反正你就是不准去,听我的,过两日说不定疫病就好了,根本用不着这县里的医师。”林张氏尖声尖气地道,语气十分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