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林夕换好衣服去前停用饭,却意外撞见几个小太监在被杖责,三四个小太监趴在长凳上,木杖重重地击打在他们身上,她却未曾听到一声喊叫。

    睁眼便瞧见这一幕,林夕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见一旁在监督的人是三七。便走到他身边问,“这几人犯了什么错?为何要被杖责?”

    三七淡淡地道:“这几人看护不利,昨日放姑娘进了不该进的地方,自然是要受罚的。”

    林夕这才知晓这些人便是昨日那些小太监,杖责还在继续,那漆红色的木杖击打在他们身上。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那木杖上湿漉漉的许是沾到血的样子。

    心里一阵内疚,她颤声问道:“他们被罚了多少下?”

    “不多,三十下而已。”三七面无表情地道。

    “三十下?”林夕转过身看着那些行刑的人,每一下都奔着要他们性命的打法去,她不用看也知道这几人定是已经皮开肉绽。

    长凳上几个小太监似是被打晕了过去,只闻得木杖敲击的声音,几人的身体软趴趴地趴在那长凳之上没有半点响动。

    林夕看了几眼再也忍不住,冲着三七喊道:“让他们停下,再打就出人命了!”

    三七不曾偏离视线,只盯着眼前一颗苍松看着,不曾有丝毫反应。林夕此时才知晓与他说是没用的,要找下令的人才对。

    于是拔起腿便朝着章见月的院落跑去,她只庆幸他的院子离这里并不远,只要她快一点,说不定这些人便能少遭一些罪。

    心里不断责备自己昨日不该就那样进去的,即便有错那也是她的错,为何要惩罚这些人。林夕心里又气又怕,几乎用了她最快的速度到达章见月的房门。

    她再也不敢像昨日那样闯进去了,这样的代价她付不起也不愿付,于是伸手叩了叩门。里面并未传出响声,她四下看了看发现门前并未有人守着。

    心里越发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此时杏儿也跟着跑了过来,凑到她身边道:“兄长让我告诉姑娘,大人昨日歇在偏厅了。”

    林夕也顾不上道谢,连忙跑到偏厅这才见到守门的几位小太监,此时偏厅的房门打开着。她却不敢直接进去,而是和门口的小太监说道:“我想见厂公大人,还劳烦这位公公前去通报一声。”

    那小太监见是她,忙点头进屋通报,不过多时便从屋子里出来回道:“姑娘请进。”

    屋子里章见月正坐在一张玫瑰椅上看书,听到她进来的脚步声,头也没抬地说道:“怎的今日竟懂规矩了,还知道让人进来通报一声。”

    林夕一路小跑心跳本就不稳,此刻见到他更是平复不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吞了口口水,“昨日,是我的不对,你可否放过他们。”

    说罢心里又是一阵忐忑,她不知自己此行会是个什么结果,可是自己也只能尽力一试。万一那些小太监因她没了性命,她更是惭愧。

    闻得此声,章见月将手里的书扔在一旁,一双冷眸轻描淡写地从她身上掠过,“做错事便要有人受罚,你既替他们求情,不如你替他们受罚。”

    “可以!”林夕的回答十分迅速,像是迫不及待一样。

    章见月闻声一怔,眼睛不偏不倚地瞪着她,眸中的波涛汹涌亦在不断蔓延着。

    他没有回话,林夕等的焦急,情急之下胃里一阵翻涌竟是又犯病了。一时间全身脱力,她急忙扶着门框倚在上面,额头瞬间爆出一层汗珠,却仍旧未曾忘记自己要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