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本来得到延缓的命数提了前,纵使神灵降世也难挽救。

    婉言苦笑一声,眼中露出深深的恨意,“小姐每天早晚都要去佛堂里诵经念佛,他们倒是聪明,竟把那害人的东西做成了佛香,而我……明明验过,却没发现!”

    她既恨害了她家小姐的人,也恨自己出了纰漏!有时候她想,要是她再小心谨慎一些,或许她家小姐就不会出事。

    婉言丢了那带血的鞭子,然后将怀里的木匣子递给敖夜,“这里有柳兰烟的大宫女以及所有参与此事的人的口供,我想殿下或许能用得上。”

    她像是完成了什么使命,脸上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望着敖夜与佘宴白的目光很是温柔,“小姐苏醒的时候曾说,要我代她看着您二位大婚。小姐还说,以后要是殿下敢欺负佘公子,就让我代为管教您。哈哈哈……但是殿下,黄泉路冷,您也不想小姐路上孤零零的一个人对不对?”

    敖夜双手抱着木匣子,手指几乎要按进木头里去。他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眼中的平静支离破碎,以一种祈求的目光望着婉言。

    “夜儿,你就成全我吧。”婉言流下两行清泪,本应爽朗洒脱的五官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哀

    绝之意。

    她不再喊敖夜殿下,而是喊出了从来没有喊过的称呼,即便这称呼叶修筠曾多次提议她可以喊,但婉言一直恪守本分。而此刻,婉言不是以一个奴婢的身份来求他,是以如同姨母的身份来告知敖夜她的决定。

    无论敖夜同不同意,都无法改变她最终的决定。

    这一刻,敖夜仿佛神魂出窍,在半空中看着下方面无表情的自己点了点头,然后牵着佘宴白继续去往偏殿。

    而在他身后,婉言眼含着泪,嘴角上扬,走向殿内的步伐很是轻盈。在她踏入殿门的刹那,招魂幡垂下,挡住了她的身影。

    许是这短短的一天经受了太多,一踏进偏殿,敖夜就撑不住了,失去意识前,他放开佘宴白的手,往一旁倒去。

    快落地时,佘宴白腹部以下化作雪白的蛇尾,贴着地砖滑至敖夜身下把他接住。木匣子也被佘宴白好好地接住,没让里头的东西受损伤。

    蛇尾一圈圈缠上他的身体,然后卷着人爬向里头的床。敖夜的身体很烫,那温度透过鳞片直达佘宴白的心里。

    藏在佘宴白丹田里的小东西醒过来,感觉到附近有另一个爹爹的存在不禁有些激动,搅得佘宴白体内的妖力错乱了一瞬。

    佘宴白低头看了眼腹部,眉头微蹙。

    纵使扶离多次告诉他身体无碍,但随着丹田内的异动越来越频繁,他还是渐渐生出了一丝担忧。要是哪天他正与旁人打斗,腹部突然绞痛又或者扰乱他的妖力运行,这不是要他的命么……

    “别让我找出来,否则……呵。”佘宴白狭长的眼睛微眯,轻柔的声音里是明晃晃的威胁。

    他这话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哪天没事再仔细检查一番自己的身体,好把异动的原因找出来。他只当自己的修行功法出了岔子,又或者身体哪处生了病,再不济就是体内钻进了蛊虫之类的小玩意。

    而某个小东西却会错了意,吓得把自己藏得更严实了,也不敢再乱动了。生怕哪天露出马脚,被亲爹找出来后就要小命不保了。

    体内恢复了平

    静,佘宴白皱起的眉渐渐松开。他把敖夜小心放到床上,细长的蛇尾轻轻地戳了戳他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