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惊才凤仪,宛若城北徐公,柳少爷能有这番自知之明还算有觉悟。”

    奈何,齐钰啸还没有说话,倒是下席的仕子逮着机会冷嘲热讽。

    文怀虽是歌姬,但却是南音城乃至整个齐国出名的千金难求,且深得齐钰啸看重。

    受邀的仕子本就看不起钟沁商人的身份,现文怀又对她频频青睐,早有人不悦了。

    “柳少爷不过一介商人,当然是比不得世子出众出挑。”

    “仕农工商,贩夫走卒,商人不过是一身铜臭味罢了。”

    下席还有人附和仕子,抬高齐钰啸,贬低钟沁,自以为这样就能攀上平南王府这支高枝。

    钟沁淡笑不语,齐钰啸捏着酒杯的手指摩挲着边缘,含笑的桃红眸子里寒芒闪过。

    不过稍许,他又浮起一抹兴致。

    和谢、陆、钱三家不同,他倒想看看这惊才绝艳的少年如何应对!

    待下面说得意犹未尽,钟沁方才绯唇微撅“启钥烦竖阍,拓本利商贾,貌似在大家心中,商人自古重利轻别离,无商不奸,无奸不商。”

    “但各位可知,用贫求富,农不如工,工不如商,官又在何位?”

    此言一出,下席均面色微微僵硬,尤其是最先讽刺钟沁的仕子。

    钟沁抿了一口酒,继续说“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经济是基础,政治则是经济的集中表现,国富兵强是一个国家蓬勃发展的根本,原因在于一个富字。”

    “虽然在下出身商贾,却深明白,欲致富,必首在振工商。”

    她的声音悠扬低沉,却字字珠玑,将商贾地位阐述清楚无二,就连齐钰啸和文怀都升起佩服之情。

    但这样一来,何尝不是打仕子的脸。

    仕子虽只是南音城的一个仕宦文人,被落了脸面亦心生不畅。

    他冷哼一声“就算柳少爷把商贾说得天花乱坠那又如何?别忘了你不过是在为藏剑山庄卖命而已!”

    有了谢、陆、钱三家的事,钟沁的名声在南音城大躁,没有人不知她的来历,仕子却借以讽刺。

    说得好听是卖命,难听些便是狗腿子。

    在座的人都是精明的,无一听不出他隐喻的意思。

    钟沁不恼,勾唇轻笑“公子怕是有些误解藏剑山庄义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