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旁之人亦是点头,又接了一句:“衣料倒是其次,最为惹人关注的反倒是国公府里那位大小姐的奇思妙想!”

    “奇思妙想?”听到此句,确实倍感意外。

    才要追问一二,就听自家这位已是继续言道:“原先我倒是忘了这茬了,起初打响霞光阁名头的,不正是那场大事。如今府里那位的名声也有大半,也同样是源自当初那桩,此刻何不来个顺水推舟,让其二者各取所需,才是最佳之策!”

    “因此,我打算明日就将此法,书信告知。至于着了何人安然送入内城,还需斟酌一番,毕竟这里必会写得详实非常,自是不能随意行事。至于他家送出回信来,倒是容易许多,我们也不必为此担忧。”

    说到这里,一旁的陆娘子也不由点头认同:“平日随意出入内城的商号办货之人,原就不在少数,只是他家却被郡王府中的那位盯得紧,到底不好再亲身前往了!”

    时至今日,提及这桩来两人都不免感触颇深。原来,当初让他们一行无奈动用了,那最后的手段,并不是自家小姐叫那位所派之人发现了。反倒是因为霞光阁的缘故,才被终日不离他家铺子附近的暗中监视之人,觉得有些面熟。

    倒不是婍姐儿太过自信,出门之前未曾准备妥当,只是这数月的闭门院内,除了必要的日常练功之外,到底不比之前刻意将自己晒黑了一层,此刻依然回复了七八分。不想就是这七八分的恢复,再加之此刻跟随郡王长子回京的侍卫,哪个不是常年紧随在旁的。

    本就是经年在外行走之辈,就算不及自家主子有那过目不忘的本事,可这一好似有些面善的少年,却无意间让他瞥见,自然不会视若无睹罢手一旁。

    于是乎。本就是人手有限的暗中监视之人,也仅分出一人在其后紧追不舍,试图一探虚实。好在婍姐儿早已留了后手,又多亏了陆家兄妹们。同样也是忧心非常,特意让人帮村着拖延一二,才使得最后终究是有惊无险,顺利甩掉了一路尾随在后之人。

    想到当日种种,这旁的婍姐儿便不由得一声轻叹:“说来也怪我想的不够周,当日让府里那位大小姐出尽风头的,不正是他霞光阁?此番郡王长子贸然前来,实则也是为了帮村他家一把,至于在他家铺面外头安排耳目,也是无可厚非。”

    “真要论道起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恰好正是本人。所以被他方之人盯上,也不能将其怪罪在霞光阁身上,反倒是当日之举所留的后患罢了。谁又能料想得到,那晚被我们无意间救起之人。居然是这般的身份,又阴差阳错看中的那位大小姐?”

    这里自己才刚低笑着自嘲了两句,忙又抬头望了一眼内城,欣然补道一句:“说来那般出众的容貌,但凡见过之人都会被其吸引,这本就是人之常情!更何况,那位还满以为。当晚出手施救之人正是这么一位才貌双的女子,怎么不为之心动?”

    “然而,那位郡王长子又哪里晓得,如今国公府里这位的诗才倒是真的,可这一手的上佳的医术,却是……。”不免转首看向这旁的婍姐儿。却被其轻轻一笑,当即打断。

    “什么医术能比得上如此才貌双的如花美眷?陆姐姐正是说笑了,以那位的出身而论,何等难耐的名医寻不来?反倒是这般身份相当,颜色有十分出挑的闺阁千金。才可当得起这‘难得’二字!”

    提到这句,婍姐儿忙又微笑着补了一句道:“其实,有这么一位出面帮手一二,与我们而言或许是再好不过!”

    “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让人听不明白……?”面上不免露出了一丝疑惑不解。

    婍姐儿这里已是颔首应道:“旁的不好说,但如此一来,不就等同于帮我们辟清了一条坦途。旁人家一听是这般的身份,自是不敢妄动一二,反倒也省却了我们不少功夫,着了可靠之人暗中察访了!”

    一个眼神过来,那旁的陆娘子不过片刻之间,显然已是恍然大悟道:“由那位出面察访一清,只需悄悄打听了他们家的动向所在,便可不费吹灰之力,还真是……哪里想到,有了这位的帮忙倒是免去了不少的麻烦!”

    “何至于此,而且有了这位的出手,咱们也好避其锋芒,即便多等上些时日,也无碍。等我哥哥这回带来了那份名录,便可着手此桩大事了。”莞尔一笑,又是一句感叹:“若是一切顺利,只怕不出三年光景,我大房当年所有的产业,至少能有过半之数已被我兄妹陆续收回在手了。余下的那几处,想来也要不了多时,便可一并……。”

    正在此刻,却听得外面大丫鬟文竹,着急来报。屋内两人对视了一眼,便让这才刚进门之人,仔细道来。

    “哦,这么说来那位派了监视在霞光阁外的人手,已在前日撤了回去?”虽然是倍感意外,但在婍姐儿看来却也合情合理:“本来那位的重点就在府里那位而已,至于这成衣铺不过是当初,让那位一战成名的所在罢了。此刻再寻不出一丝可疑之处,自当撤回人手,另外办差才是着正经。”

    另一旁,才刚将手中温水两口饮尽的文竹,也已频频颔首:“主子您是明察秋毫,看得分明。奴婢已按您的吩咐有绕道去了一趟,冯牙郎家中寻了他家娘子,好生说道一回内城之中的繁华景象。还另外留下一锭银子,让其帮忙打听内城中各家布庄、成衣铺的详实情形。”

    此刻,不待自家小姐出声应到一句,就见那旁的陆娘子,已然轻笑是出声:“小姐想让那家娘子往返内外两城的法子,还真是新奇非常,任他再是心思缜密又哪里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