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别处的可疑之人,我是无从得知,但我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须自己多留意些,不敢大意。再则说了,落霞坞中几个可疑之人我是从未动过,因为不知其背后的主子是谁,索性只作不知反叫旁人摸不出深浅,才更好些。”

    “夫君此举确实高明,早先本就难得在府内停留,与其花费气力在这些小角色身上,倒不如放任一旁的好,无论背后的主使是谁只怕都不是无的放矢!”

    想到之前,被二房送到自己身边的小丫鬟,他们是尚未来得及调教一番。而且,当初的情形也是有目共睹,漫说是国公府中管事妈妈了,想必在那位夫人眼中自己这大房遗留的孤女也是无足轻重之人。

    可是谁又能料到,偏偏就是如此一位,在外人看来毫无可取之处的不幸之人,却是此时已在京城名头不小的商号东家了!

    而那商号之所以能有今日的规模,她在其中的功劳也是旁人无法比肩的。要知道,起初想到运用正常的经商手段,从二房手中拿回所有也是婍姐儿最先提出的。

    阴谋与阳谋在婍姐儿看来,后者无疑更稳妥许多,即便此刻她的身份再不同往日,仍旧不敢小瞧了国公府的实力。百年基业,可不是谁想撼动就可撼动的,而且在他们兄妹看来祖宗的传承,到底是郑氏一门的根本,又怎能轻易毁弃。

    更何况,如今又得了单晏的承诺,或许有朝一日这份基业便可顺理成章回到大房手中,越发不敢胡乱行事。

    想到二房因为强占了许多本不属于他们的产业。才敢明目张胆站在晋王身边,婍姐儿就只觉得愚不可及。那位是什么身份,居然尚未坐上那个位置,就如此肆无忌惮从们手中接过钱袋子,可想而知一旦日后真荣登大宝。国公府还能逍遥几时?

    或许眼下那位深感国公府的重要,但他日坐稳了皇位,放眼朝中首屈一指的富贵人家,岂不成了众矢之的?更何况,那位的性子原就贪婪非常,只怕更是雪上加霜。避无可避!

    正是基于此点,兄妹们更是默默加快了收回的速度。不得不说此时朝廷重开海禁的消息,实在是恰大好处,借由此项更可以助他们一臂之力,尽快筹集起足够的银子。用以购回二房手中的产业。

    通过经营的手段,达成目的无疑是最为合宜,其中既有对自家兄长此刻还需隐藏的身份保护一二,也不乏对京城各方势力潜在的利益关系,有所考量。

    别看国公府如今是大不如前了,但随着那位主事夫人陆续放出手中的产业,难保旁姓人家中就有想要分上一杯羹的。基于这些不定因素,兄妹俩虽不曾当面坐定详谈许多。也早已养成了谨慎的性子,落在旁人眼中却是默契十足的样子。

    而今单晏又怎能落于人后,自问与郑氏是早有默契。因此听她这般赞道,已是连连颔首:“当时而言,能想到安放了眼线在我院子里的无外乎端王与其胞兄两位,至于后院的柳氏尚无这般的能耐。她的枕边风可以说动我家父亲确实不假,但涉及官场之中人物,恐怕就力不从心咯!”

    “按理说端王在身边布下眼线也是无可厚非。但晋王如此行事又是何故?难不成看出了与其胞弟私下的盟约?”说出心中的推测婍姐儿自己都禁不住后背一阵发凉!

    却被这旁之人摇了摇头,接着解释道:“一切只怕要从当日我被设计观中相救说起。”果然听到这句。身边的郑氏脸上已露出淡淡地错愕,略作安抚后继续往下:“那时我就曾着人折返观中试图旁敲侧击。寻出蛛丝马迹以便日后澄清事实,到底不及他们实力雄厚终究是无果而返。”

    “但他们应该不曾料到,正是因为这一切都太过完美,毫无破绽可言,才让我愈发怀疑观中设计我们的幕后之人,必定不简单。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直到我们准备出京前夕,才终于确定其中插手之人定是他晋王无疑!”

    只见单晏已是深深望了一眼,外城方向沉声补了一句:“此番今王迎娶侧妃,还有一人也是倍感错愕。”

    “除了晋王妃我实在想不出,还是另一位……莫不是那端王?”

    “正是这位,只不过他所忧心的不是旁事,而是当年那和尚的预言可能成真,所以才早早与我达成协议,只要能将国公府中这位命格特异的小姐迎娶过门,便可脱身而出。”

    “难怪此前不惜代价,屡屡援手,敢情是为了尽快脱身!”一旁婍姐儿低呼出声的同时,心底另有一处也好似突然松懈了下来,果然还是另有缘由的,若非这般又怎能说放就放下了。

    忙不迭抬头好笑地瞥了他一眼,嬉戏道:“那夫君可知,我与二房那位不过差了两月,刚好也符合了那和尚的预言?”

    却被单晏当场截住:“日后切不可再提及一二,正是因此我们才需格外小心!可知仅短短数月间,晋王府中那位正妃已遣了多少人马暗中探查国公府?”

    “怎么……居然还有这般之事!”说不吃惊定然不能,身为亲王原配若说有心探听实力不俗的侧室娘家,做到知己知彼,倒也情有可原。可如此暗中布了许多人马大肆探查,只怕就另有蹊跷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