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一直着眼于后院那人,倒是忘了将他们的情况详细告知分明了。”抬手拍了拍额头,便接着讲述了起来:“老三比我小三岁,老四与他同岁,不过月份稍小了二个月而已。说到底若不是当年这位小产血崩,一时无法起身打理后院之事,只怕今日这郡王府中也仅有三位公子了。”

    同一年内出生,中间只相隔了二月而已,想必正如夫君所言那般赶巧在柳姨娘无法动弹之时,幸运降生的。

    “或许也与我们家二房那位夫人同样用心,怕被外人说成妒妇才不得不睁一眼闭一眼,忍住了出手整治之心。”这旁的婍姐儿却是另有一层猜想,待看身边之人莫名有些怔怔后,才不紧不慢瞥了他一眼补道:“同样身为女子,我又怎能不明白她们的感受,谁人愿意眼睁睁看着旁的女子诞下丈夫的孩儿。”

    “这是在提前给我明示,日后咱们听涛苑内再不能养庶出的儿子,哦,明白了女儿也不行。夫人尽管安心,咱们家里莫说是庶出的孩子了,就是姨娘也一概不要,顶多远远圈养几个堵人口舌的卑妾充数,也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只是这大实话,婍姐儿可不能轻易出口,惟有在心中默默念叨一遍了事。自己是两世为人,身边这位可是实打实的本土人士,要想彻底改观只怕是谈何容易!

    因此,今日能得他这几句保证恐怕已是极致了,再多奢求却是不敢妄想。心中有事也未加太多掩饰,自然便会流露一二,略略点头应了一声:“且信一回……。”

    余下之言未等顺口而出,已被身边这位堵了回去,只是这位用的是嘴,突然被人偷袭倒叫婍姐儿是吃了一惊。而这内室之中的隔音做得只怕十分到位,直到两人要了一回水,外间值夜的丫鬟才含笑应了一声,披了外裳疾步出了屋子。

    好在如今这听涛居内,再无一个原先府中的仆妇,本着尽量低调的作派,婍姐儿是既未提及采办下人的事,也从不抱怨院落分散不便打理。反倒是安排那些丫鬟、婆子清空听涛居隔壁,仅一条夹道相隔的两处偏院中的花圃,不免惊动了府中的各方人马。

    “说这位郡王长子夫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放着好端端的舒坦日子不过,偏生要在院子里开辟了菜地,自己栽种打发空闲!”正顺手剥了桔皮,往身边之人口中送果肉的顾氏,却是难得的小意讨好。

    自从郡王府的嫡子夫妇回城后,这顾氏便格外的上心,要知道这位若不犯错,而且是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自家相公必定是无缘爵位之想。但是柳姨娘那每每笃定万分的得意神情,也已在当年她过门之时,就被深深烙印在了心头之上。

    虽说姨娘如今好似更偏心她的小儿子,但老大这头若是最终落了空,只怕更为娇生惯养的幺儿日后必定无靠。要想攀附上嫡子那头以她柳姨娘昔日的所作所为,定然是万万不能!

    再不敢提旁的几个庶出儿子了,只怕比那个如今生母已亡的老三过得都不如。想到前日自己娘家嫂子特意前来叮嘱之事,不免压低了声量,追问起一旁的相公:“说公公日后可是会变卦,叫咱们家得了爵位能作数?”

    “怎么,又听到外头另有旁的传言了?还是姨娘那儿得了什么确实的消息?”

    到是反应不慢,自己这里才起了个头,他哪里便顺带着想到了这许多可能。忙是抽出了丝帕扫了扫手中的碎屑:“哪是听到了什么消息,不过瞧着他们那头实在安静的很,我这心里难免有些打鼓,不是。”

    顺手掖好了帕子,才继续道:“日后分家时,那几个同样庶出的倒是好办的很,只怕这位若一直不曾犯错可怎生了得?”

    “怕什么,还不明白了这府里终究还是父亲说了算!他是原配嫡出又如何,且看着……。”后面之言却是不敢朗声道出,只附耳细细告诉了,才斜了一眼听涛苑的方向,抄起一旁衣架上的外袍,嘴里喃喃哼着唱词,转身出了屋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