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等了一阵,不再听见肖华说话,转头看去。

    只见他目视着前方,瞳眸漆黑如墨,面色淡淡,其人温润如玉……

    蓦然觉得第一次在涯边看见更在抚琴的那个人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

    这么静静地看着,竟有些痴了。

    他低头下来,看着痴痴望着他的那双媚眼,也再移不去别处。

    两人相顾无言,只听见风声从耳边啸过。

    一粒小砂石被风卷起,在青衣面颊上掠过,雪白肌肤上擦出一道浅浅地擦迹。

    他垂眼见到,明知她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大大小小的伤只怕是受过无数次,但仍心痛地抬手,玉笋般的指尖轻轻抚过那道浅浅红痕。

    青衣骤然惊醒,脸上的那点火辣辣的痛,对她而言毫不足道,哪里会在意,转脸避开轻抚着自己面颊的手指,看向前方。

    又有风卷起地上落叶,飘上半空。

    这几年,青衣外出执行任务,时常为了赶时间,一路快马加鞭,面颊被路上砂石刮伤不计其数,砂石都从来无暇理会,哪还会在意翻卷而来的落叶。

    压根就没想过抬手去拂一拂即将飞向自己的落叶。

    哪知,身体突然被人扳着转了个方向,抬眼堪堪对上一双黑不见底的眼,淡淡噪音跟着响起,“风大,别再擦花了脸。”

    青衣不以为然地撇了嘴角,“不过几道划痕,有什么关系。”

    眼前那双黑眸从她脸上挪开。重看向前方道路,轻飘飘地声音却传入她耳中,“确实没什么关系,不过我怕一会儿进了京。别人瞧着,以是为我把你的脸抓花的。”

    青衣‘噗嗤’地笑出声,正想取笑他几句。一股清冷白玉兰香隐隐飘来,将她慢慢罩住,呼吸间竟是那股若有若无的冷香。

    笑意在眼角渐渐僵住。

    恍然被血红液体蒙了的眼前那方白色衣袍,似乎还能感觉到冰冷手指抚上额头;又恍然间似涯边紧拉住她的那只手,袖中飘来若有若无的白玉兰花香。

    恍恍惚惚,竟无分分辩。

    她被他扳得侧身而坐,追风虽然平稳。但他怕她一个没留意滑跌下去,一只手臂环在她腰间,将她稳稳圈住。

    低下头,见她定定地看着自己,然神色恍惚。却不知想去了何处,微垂头下来,凝看着她的眼,低声问道:“怎么?”

    青衣回神,“没什么。”垂下眼,不再看他的眼,怕再看下去,又想起那个不该想的人。

    沉下心,才发现自己与他一路斗嘴。二人虽然共乘一马,身子却并没碰着,这时竟不知何时被他揽在怀中,肩膀抵着他的胸脯,温温的暖意隔衣传来,青衣脸上渐渐飞起两片红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