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时候,马车行到了一座废弃的庙宇前,车夫停下来对无情说道“小哥,从这往前走,恐怕天亮之前都找不到一户人家,我们要不要在这里停下来过夜?”

    无情探出头向前看看,已经看不清前路,点头说道“好!”

    老顽童也凑着探出头,脑袋挨着无情的脑袋,嬉皮笑脸的说,“当然停下来过夜,人不休息,马也要休息的!我们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犒赏犒赏我们的马兄,它可是我们的大功臣,没有它,我们哪都别想去。”

    众人下了马车,陆云武功高强,再加上受伤之后及时得到了无情的医治,服用了凡境山庄的灵丹妙药,此刻已经有所恢复,可以自由行动了。

    无情先行走进庙中,点亮了火把,观察庙中情形,待觉得安全,可以休息,才把萧潇等人叫进来。

    几个人来到庙中,多点亮了几根火把,细细观察这座庙宇,这庙已经荒废多时,无人打扫修葺,到处是蛛网柴草,门窗已经残破不全,索性屋顶瓦片保存完好,遮风挡雨还可以,完全成为路人短暂的休憩之地。

    无情见地上分散着铺了许多柴草,知道是以前在这里过夜的人休息所用,他把地上分散的柴草都归拢在两处,一处小些,一处大些,回头指着小些的地方对潇潇说,“你睡在这里!”又指着大些的地方对老顽童说“师伯,我们四个睡在这吧!”

    那车夫摆手笑道“我哪敢跟着几位爷一起睡在这里啊,我还是睡到车上去,也好看着我的马和车。”

    那车夫的话只说了一半,他要看着马和车是真的,他怕无情等人也是真的,这一天来的种种怪事他都看在眼里,先有一匹马疯了,又有一个人受了重伤,再加上萧潇阴阳怪气不男不女一会发怒一会温和,委实让这凡夫俗子有些吃不消,若不是无情答应给他的银子颇多,他早就驾着马车跑回去了。无情也不为难他,将自己带的干粮分了一些给车夫,便随他而去了。

    无情从车上拿下来干粮,几个人简单吃一口,老顽童将随身带的酒壶,和中午在酒家偷的一壶酒都拿了出来,吃一口干粮,喝两大口酒,干粮吃完,酒也喝完,人醉的昏昏沉沉,便又如下午在车上一般不醒人事了。

    无情扶老顽童躺下,自己刚躺下要睡,听见外面稀稀疏疏的脚步声,好像有十多个人正向庙中走来。

    过路人到庙中来借宿原本平常,但是听声音,这十几个人都不是普通人,而是身负武功的练家子,这么多人聚在一起,那就是帮派了,只怕会惹出什么事端来。

    萧萧虽然听不出来人是否会武,却还听得出人数多少,虽然知道无情武功高强,但在这荒郊野外,萧潇还是有点害怕,于是看了无情一眼。

    无情知道萧潇害怕,凑过来躺在萧潇身边,“吃完了就睡!谁进来也不要看,不要管!不用怕,我就在你旁边。”

    无情的话像是一剂定心丸,萧潇果然不害怕了,嘴角不禁闪过一丝笑意。

    这时有十几个人进了小庙,原来是十几个喇嘛,在中原的地方,喇嘛是很少见的,特别是这么多喇嘛在一起更是少见,这些喇嘛都人高马大,身强体壮,面露凶相,脸上肥肉横生。

    为首的喇嘛身躯雄伟,一张紫膛脸,两鬓络腮胡,步履矫健,高视阔步,天下人都不放入眼中一般。

    按照无情的吩咐,众人都已经躺下睡了,即便是庙中进来这许多人,也没有一个人抬头看个究竟。

    一个喇嘛大声说道“你们几个,都滚出去,这里给我们大师兄住!”声音洪亮,震耳欲聋,在这空荡荡的小庙里更显的声音开阔,好像能震下一砖半瓦般。

    见萧萧等人还是不动,那个喇嘛急了,走到离他们最近的老顽童旁边,伸脚就要踢下去,他的内力倒也没有什么,只是蛮力甚大,这一脚要是踢在寻常人身上,怎么也折断两跟骨头,就是踢在老顽童身上也受伤不清。

    无情刚想起身去抓住那个喇嘛,没想到,酒醉中的老顽童梦见有人跟他抢酒壶,身手一抓,正好抓住那喇嘛的脚踝。

    那喇嘛疼的龇牙咧嘴,只感觉骨头都要碎了,踢也踢不下,收也收不回,动都动不了,只得流着泪,破口大骂“奶奶的,哪里来的老头,敢抓住老子的脚,你放开老子,让老子打你一顿!”这话说的简直驴群不对马嘴,已然不是老顽童的对手,还要打人家,难道让人家束着手,等你打不成。

    老顽童在梦中晃了晃自己的酒瓶子,听不到酒撞击酒瓶的美妙声音,才发现里面已经一滴酒都没有了,那还要它做什么,生气之余,向前一用力,将手松开,本是在梦里将酒壶丢开,现实中却变成了摔喇嘛,那喇嘛顺着老顽童的力道就倒了过去,五六个喇嘛伸手去扶他,都被他撞的倒在了地上,老顽童内力深厚,想要撂倒一个人又岂是这五六个喇嘛就能扶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