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缇人终于崩溃了,他们凭着勇气和家族的忠诚突破甚至冲过了火铳的轮番射击,可是当他们浑身是血的冲抵战壕,又需要面对鹿角,面对一排排削尖的竹,当幸运的骑士躲过了火炮、火铳、鹿角,飞快的舞者长刀冲入战壕,面对他们的,是一排排如林的竹尖,躲避已经来不及了,骑士们闭上了眼睛,曾几何时,他们的祖先在征服印度时,所用的正是这种长长的武器对付骑兵,他们曾有一个名字,叫马其顿方阵。

    在火炮的轰击之下,马拉缇人的士气首先顿了顿,伤亡惨重,随后是火铙射击,伤亡已经达到了五成,存留下来的骑士仍然咬牙继续冲刺,紧接着是鹿角和长竹,一系列的打击之下,马拉缇骑兵仅存的一点点的士气终于崩溃,后至的骑兵在犹豫之后开始溃逃,而冲至前面的骑兵已经逃不掉了,惯性的使然让他们已经没有了溃逃的机会。

    而在骑兵之后,象骑兵也开始溃逃起来,这倒不是士兵们没有足够的勇气,而是座下的战象由于昨日受到火炮的惊吓,在火炮轰鸣声响起之后,无论驾驭的弓手如何催促,都不敢向火炮射程内移动半步,当前方的骑兵开始溃逃,象骑兵们也顺势调转了象头,开始后退,整个战斗的伊始,拉玛势贾姆都抿着嘴唇没有说话,他现在明白了,他的哥哥并非是贪生怕死,面对这种地狱一般的场景,并非是人数的多寡能够决胜的,他心里在默默祝祷,希望湿婆保佑他的马拉缇骑兵冲上去冲进明军的阵线,可是湿婆似乎很忙,并没有把小王子的祝祷当成一回事,当骑兵开始溃散,象骑兵已经不可遏止的开始撤退,拉玛势贾姆本想下令处决那些溃逃的士兵是很快,溃逃和私自后撤的人越来越多连刚才还向他宣誓效忠的象骑兵万夫长都已毫不犹豫的撤离战场,拉玛势贾姆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众神会诅咒你们的。”拉玛势贾姆大骂了一句,浑身冰冷的下令撤退。

    印度人一方的战线开始崩溃,勇气犹如染了瘟疫一般不复重现兵与象骑兵的动作让后方的步卒也开始四散奔逃起来,这些原本就毫无组织性的农民使拿起了战斧和圆盾,纵使成千上万、漫山遍野,也不是主导战争的主要力量,他们的永远处在配角的位置,当主力一切进展顺利时,他们摇旗呐喊们可以热血沸腾的冲入敌阵,对那些原本已击溃的敌人冲散是一旦担任主力的大军失利,他们会毫不犹豫的丢下战斧圆盾着任何可以逃奔的方向溃散,躲入任何一个狭小的空间避难。

    “杀。”张有德已兴的跳出了战壕据他的经验,痛打落水狗的时候到了。

    “万岁。”战壕中冲出一个个影,犹如鬼魅一般在黑夜中迅速的开始展开追击。

    无数的身影飞奔,前方的是受惊的麋鹿,后方的是饥饿的猛虎……

    “上帝,这些士兵跑的太了。”约翰森在壕沟中咕哝了一句,由于印度人主攻的是中军阵线,因此英军所在的左翼并没有遭受印军主力的冲击。约翰森看到明军发起追击之后,毫不犹豫的下令追击。

    “上帝佑我们,前进,士兵。”

    英军士兵一个个跳出战壕。但是速度比之明兵来说却差了几个档次。毕竟那个时候地英军虽然正在向近代迈步。但是仍然存留着极大地封建残余。军事训练强度并不高。而明军地训练基本上分为三部分。上午训练体力。进行长跑和队列训练。下午则是射击训练。晚上是思想教育。每一天地训练额度都排地满满地。相较起来自然体力充沛地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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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地清晨。疲惫不堪张有德站在案旁。坐在案上地是随军地幕僚。正提笔伏案。在雪白地奏疏折上写着小楷。

    ‘臣闻君者天下臣民万物之主也。吾汉民徙至东印度徐图生计。但求丰衣饱食。是以辛苦耕作。拓地千里。新始九年七月初三。蛮人来犯边。陛下不以臣愚。敕命遣军救之。今海都军团大捷。臣请披沥肝胆。为陛下陈之。

    蛮兵十五万。海都军团与之对峙。蛮人先前不知火器犀利。莽撞总攻。臣令各营深挖沟堑、广置鹿角。又以火炮、火铳击之。海都三万官兵合力御守。大创贼氛。蛮人如梦初醒。竞相奔逃。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故不以为兵。乃驱兵逐之。大胜。

    今取蛮首一万七千三百余。千夫长以上二十三人。俘贼四万九千三百六十二。得获器械甚多。其余蛮兵尽皆奔走。臣追逐一夜。恐士卒疲惫。蛮兵援军抵至。乃还。

    今晨各具报前。官兵同心奋勇,所向克捷。臣谨密疏具题,伏乞皇上睿鉴。’

    幕僚洋洋洒洒的将报捷奏疏写毕,随后交付张有德检验,张有德是个大老粗,大字虽然识得几个,可看起奏疏来仍然费劲的很

    看了斩首、俘获的数字没有问题之后,便对幕僚道:就这样吧,速速去传发。”

    幕僚拱了拱手,将奏疏装在案旁的漆盒,盖上封条,便出帐去了。

    张有德半阖着眼,一屁股坐在案前很是得意,这一次算是找回了些面子,海都军团首次临战,能有此胜绩,恐怕也足够他张有德面上有光了。

    这个时候,亲兵来报:“大人,帐外有锡克人求见。”

    张有德脸色一肃,坐直身子:“让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