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船厂已筹建的差不多了,佛朗机的船匠已有锦衣卫的人手暗中监视,他们闹不出乱子,汉人的船匠也已招募完毕,工部的主事已对他们暗中叮嘱过,要多学着佛朗机工匠的制船手艺,取长补短。”沐天波对村中的建设了如指掌。

    “这就对了,现如今村中的人口增加了不少,已有多少人了?”

    “原先的人口有一万,后迁徙海盗的家属前来又增加近万人,这半年中陆续前来的汉人也有五千,前些日子土瓦城破,还有上万的缅人前来避难,总计有近四万口人。微臣所知的并不准确,皇上若要知道准确的丁口,可招户部尚书来问。”

    朱骏笑了笑,道:“这就不必了,你年纪大了,不必事必躬亲的,平日里多注意些身体罢。”

    沐天波脸色一变,慌忙拜伏在地道:“皇上,微臣愚钝,自窃居内阁首辅以来未立寸功、尸位素餐实在愧对皇上,还请皇上另择贤明。”

    朱骏不由的楞了楞,这才知道刚才的话似乎说错了什么,皇帝让臣子不必事必躬亲岂不是影射臣子图谋不轨玩弄权术吗?历史上敢于事必躬亲的大臣只有蜀汉丞相诸葛亮和明朝首辅张居正担的上,可这二人虽然忠心耿耿所受的赞誉颇多,但是仍然为帝王所忌。沐天波听到朱骏说他事必躬亲,又说他‘年纪大了,注意身体’倒让他误想到朱骏怀疑他不臣之心,要打发他养老去了。

    沐家三百年来历经了十几代人仍然能够获得历代帝王的宠信并非没有道理,身居高位能够如此小心翼翼也算难得了,朱骏不由的叹了口气,劝慰道:“朕不是那个意思,你是老臣,朕不过是希望你替朕效力的同时能够多注意些身体罢了,这么多的遗臣当中,朕最信的过的人就是你,这首辅之职非得让你来不可。”

    “微臣何德何能,承蒙吾皇垂青,敢不效死力。”沐天波纳头再拜,眼角中闪出一抹泪花,被朱骏扶着站起身。

    “报效死力就不必了,朕不要你死,朕要你活到一百岁去,还让你做内阁首辅,为朕操劳国事。”朱骏说了句玩笑话,又皱起了眉头:“如今人口增加了不少,内阁应该拟出一个徵兆新兵的条陈出来,如今我们只有兵将四千,还远远不够,这一次你与杨嗣德商计商计,让他的兵部做好准备。”

    “现如今我们银饷充足,士兵的饷银就不必加了,但这赏银却要提高一些。”

    朱骏正在吩咐,抬眼见小桂子小心翼翼的跨进了门槛,不由得皱起眉:“朕不是说过议事时不可进来打扰吗?你进来做什么?”

    小桂子禀道:“周大学士求见,有紧急的军情。”

    朱骏一愣,挥挥手:“让他进来吧。”

    片刻功夫,周慕白便小跑着进来,见沐天波也在此,不由得脸色沉了沉,随即对朱骏禀道:“皇上,缅都近来兵马调度频繁,恐怕指日之内就有乱象了。”

    “哦?你慢慢说来。”

    “方才皇上安排在缅都的探子刚刚回报……”

    缅都阿瓦城王宫。

    缅王沉着脸背手在殿中来回走动,殿中侍立着四五名身穿藤甲的将军凝立不动。

    殿外已被黑夜笼罩,殿中的灯火却被几十盏宫灯照得通亮,这时,一个缅官急匆匆的从殿外小跑进来。

    “阿耶,情况如何?”缅王顿住脚,脸上挂着寒霜。

    “殿下,查清楚了,戍守在缅西的西大将正率九千大军往都城开进,西大将是王莽白的舅舅,此次入都,恐怕是要与王贼合谋了。”

    “本王暗自发出的勤王檄文怎么样了?有没有将军入王都勤王?”缅王皱了皱眉。

    缅官一脸踟蹰,呐呐道:“已发出去七天了,各地的戍守军仍然没有动静,微臣以为,他们还在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