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争,一个明朝所创造出来的最奇怪产物,它充分的表现出中国人爱凑热闹和拉帮结派瞎折腾的性格,明朝的党争非常与众不同,它不但掺杂了地域性的拉帮结派,譬如楚党、浙党,还有因为学术而兴起的东林党,更有一群阉人而形成的阉党,他们之间的不同点很多,却有一个非常雷同的特性----见谁咬谁,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你支持的我就反对,你反对的敲断了我的骨头也要支持,深谙阶级斗争之纲要。

    如今南明的局势日渐稳定,再也不必东躲西藏惶惶如丧家之犬了,各党的官员心里开始活络起来,一场新的战争开始弥漫在朝堂上空,他们开始联系故旧,开始组织舆论,邸报渐渐的成为了他们手中的力量,以沐天波、杨嗣德为首的东林党和以周慕白为首的反东林党联盟开始暗中积蓄着力量,每一次朝议都成为了他们的舞台。

    朱骏不动声色的暗中观察着两党的言行,立即就想到了后世中两个与他们雷同的党派,一个国民党,一个民进党,它们的共同点很多,最大的共同点就是他们缺乏一种相互妥协的精神,不管你是对是错,你我党同异伐我反对的就是你这个人,反对的就是你这个党。就算你的意见是对的,你的奏折被皇上朱批了,我也要暗地里给你下拌子,背后里桶你的刀子。朱骏很失望,这不是民主,至少一个较为成熟的民主机制应该是像美国的两党一样,大家好好的坐下来谈。你上台了我也不会反对你,我会尽量和你合作、尽量向你妥协,在国事上达成一致,最后我们再朝着一个共同地目标向前迈进,你错了我会批评你,但是我绝对不会反对你,也绝对不会闹出什么百万人倒你之类的丑剧,朱骏回想历史,还真的没有发现美国的两党煽动过任何街头抗议,就连两党的党纲也基本上一致。两党就如同一个党一般,确却点来说应该是党内分出来的派别而已。

    既然如此,朱骏就不得不采取行动了。这种党同异伐的党争只会害人,对国家没有任何好处。朱骏的怒气正在酝酿,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今日是中秋佳节,他不愿意破坏节庆的气氛。

    而另一边沉眉不语的扈言突然眼睛一亮,道:“皇上,微臣有话要说。”

    朱骏见大臣们都停止了争吵。压住了心中地火气道:“扈爱卿但说无妨。”

    “皇上有没有发现,这个传出今夜刺杀皇上谣言的人似乎另有所指?”扈言侃侃而谈,他见朱骏与其他的官员们都是一脸地不解,遂详细解释道:“微臣干了十几年的锦衣卫,从前也探查过不少细作、刺客,他们既是要刺杀皇上,如此重大之事又如何会让人知道?皇上。若是换作是您要刺杀某人。是否会预先散布出要刺杀某人地信息出去吗?”

    经过扈言提醒,朱骏终于恍然大悟。这其中的关键就是刺客既然要刺杀一个帝王,自然是慎之又慎不会露出丝毫的破绽。既然如此,为什么城北会散布出这个消息出来?

    原因只有三个,第一:这个谣言是假的。第二:刺客行事不密,被人得知,因此才流传了出去。

    第一种的可能性很大,因为没有一个刺客会在刺杀一个如此重要人物时将消息放出去,如果真有,那么这人便不是刺客而是煞笔了。第二种的可能性也非常小,刺客既然要刺杀皇帝,不可能会随意乱说,最多也就告诉一些志同道合最亲密无间地人,这种人是不会出卖他的,就算是要出卖他,也该去衙门里报密以此来换的奖励才是,为什么要在城中散布?

    答案只有一个,朱骏猜出来了,周慕白也是眼睛一亮。

    “扈爱卿地意思是所谓地刺客根本就是子虚乌有。这些人之所以散布如此谣言不是要刺杀朕。而是另有所图。是吗?”

    扈言道:“是。刺客若要刺杀皇上。定然不会传出谣言。否则刺客还未行动就已失败了。因此微臣窃以为。刺客地目标不是皇上。朱骏也觉得大有可能。这世上哪有人行刺时还会放出消息去地。他顺着这个思路继续推敲。既然刺客地目标不是自己。又为什么要散布出这个消息呢?若是自己得到这个消息第一个反应是什么?一种是取消庆典。但君无戏言。若贸然取消庆典反而是向对手示弱。这一点地可能性微乎其微。第二种可能就是加强防卫。明军战斗力强大。人手却是不足。既然如此。势必要从其他紧要处抽调士兵到皇城来。那么……

    “朕明白了!”朱骏豁然开朗。

    “皇上。这庆典是否还如期举行?”周慕白也明白。他眼眸中闪露出一丝得色。既然皇上明白。那么依皇上地性子。这庆典自然是要举行地了。而他是支持如期举行地。

    宫墙外。一座十米高台依畔着宫墙矗立。广场上。人们开始在圆月地映辉下渐渐地聚集。各衙公差开始维护次序。各营地兵丁也排成纵列。将百姓们阻止在宫墙地百米之外。

    每一个路口广场都铺满了毡毯。那里就是庆祝典礼地会场。大街之上到处坐满了人。甚至连房顶之上都满是欢歌曼舞地人群。

    人渐渐的越聚越多,许多人奇装异彩,满脸洋溢着喜庆唧唧喳喳,每一个路口广场都铺满了大红毡毯,大街之上到处都是人潮涌动,甚至连房顶之上都满是欢歌曼舞的人群。

    在广场的四周,各自布置了七八个校台,每个校台都各有特色,东北角的高台上是苏门答腊人在表演杂技。东北角的高台上是中原传统的戏曲,西北角是数十个梳着羊角辫的少女叠着罗汉,每个校台四周都聚拢了叫好的人群。

    这时,宫墙之上,数百盏孔明花灯渐渐的漂浮而起,天空渐渐的被淡红色的光芒笼罩,人潮中发出一声声的叫好,其中最响亮的还是那稚嫩的童音,显然是孩童少年们对花灯更有兴趣。

    海都港口,数百个黑衣汉子各自握着刀剑在附近的一个仓库中聚集,远处一声声欢乐的尖啸声传来也没有感染到他们,在厅堂的正中,已经摆放好了香案霍老爷子背着长刀,神色庄重的燃香朝着案上牌位祝祷:“地振高岗,一派溪山千古秀。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天地在上,后土为证……愿文宗史公在天之灵,祝弟兄们旗开得胜。”

    霍老爷子将染香小心的插在案上的香炉处,转过身对着数百个只露出双眼的黑衣人喝道:“入我洪门莫通风。养成锐势从仇日,誓灭清朝一扫空!”

    “五人分开一首诗,身上洪英无人知。自此传得众兄弟,后来相认团圆时初进洪门结义兄,当天明誓表真心。松拍二枝分左右,中节洪花结义亭。”黑衣人一齐低喝附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