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代,人命原本就如草芥一般,更何况是那些八旗铁蹄下的孤儿,朱骏对于孤儿虽然抱有相当的同情,但利用的成分也不少,朱骏并没有把死几个孤儿放在心上。

    “黄爱卿不必自责,这一趟从江南来,可有什么关于鞑子的消息吗?”朱骏坐下,笑吟吟的看着黄安,近日以来,朱骏的自信心越来越膨胀,虽然只是笑,却也养出了一股傲人的气度,使人不可直视。

    “江南还是老样子,只是鞑子顺治皇帝死了,新继任的是年号康熙的小儿,把持国政的班子仍然是那几个,想必皇上已经知悉了此事,只是小人到了海都倒是看到了不少趣事,吾皇英明,一年前这里人口不过万人,就算是茅屋也不超过一百,想不到发展如此迅速,人人都道江宁富庶,比之这里犹恐不及啊。”

    朱骏倒是不觉得发展如何迅猛,说到底,海都能有今天的规模都是用银子砸出来的,而这些银子都是抢掠而来,三百六十行,有哪行比得上打劫?

    二人闲聊了一会,朱骏离座道:“朕要出宫去看看那些新来的孤儿安置的如何,你陪朕一起去。”

    黄安点头,随着朱骏出殿,在一行护卫的拥簇下上了马车,向着山谷疾驰而去。半年前,黄安也是从这条道路进的山谷,时过境迁,看着车窗前耸立的高大建筑,不由得颇有感慨。

    待到了谷口,戍卫的门丁打开了厚重的铁门,数辆马车鱼贯而入,这里面又是另一番景象,宽阔的水泥大道贯穿山谷,两旁是金黄的稻田,每隔几十亩地便有引水渠通过,全是从四周山涧中所引来的水源,中途会有几个塔楼。楼中士兵的身影矗立的笔直,一有特殊情况便会敲响楼内的警钟。

    等到了安置孤儿地学堂,这里早就不似从前那般落魄了,一座座高楼连成一片错落有致,每座高楼前都有匾额前写着讲武堂习文堂通译馆机械馆饭堂宿舍图书舍等字样,所有的高楼组成一座超大的四合院雏形。正中便是一块矿阔的空地,空地的正中,是一杆日月旗迎风飘扬。

    待马车进入空地,近千名学子列着整齐的队列在这里肃穆而立,朱骏下了马车,少年们一齐单膝跪下,右手撑地:“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整齐洪亮,还带了一些少年地稚嫩之音。十分清脆。

    待少年们行过礼后,数十个前排的教谕才跪下行礼,朱骏叫过平身之后。大家才稀稀落落的站起,黄安趁机打量着这些一年前还是面黄肌肉的少年,现如今已是风度翩翩,统一穿着青衫,有的满脸都是一副书卷之气,有的威武健壮,阔步而立,不由得又是一番感慨。

    “那些新来地孤儿呢?”朱骏叫过一名教谕问。

    “回禀皇上。他们在海上翻腾了两个月。身心疲乏。微臣给他们吃了些东西之后便安排他们在新造地宿舍中睡了。”教谕回答。

    “这样安排很好。还要请几个医馆地大夫给他们看看身体。海上风浪大。说不定会落下一些隐疾。及早治疗总是好地。”

    “微臣记住了。”教谕点点头。

    这时远处响起一阵嘈杂地叫喊声。朱骏隐隐听到有人道:“张三宝快出来。老子这次一人撂翻你们五个。不敢出来就是孬种。”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朱骏看到少年队伍中几个魁梧地少年脸色发红。挤眉弄眼地往四合院地门外看。

    “这是怎么一回事?”朱骏叫住一个挤眉弄眼的少年。

    “回皇上,是敢死营的人要来决斗。”少年挠着头讪讪回答。

    朱骏心里已明白了怎么回事,为了练兵,明军并不阻止士兵之间有组织的殴斗,只要双方向指挥使同知一级军官的报批,便可选好场地空手决斗,因此,明军中决斗之风盛行。吵了架的要决斗。发了饷银高兴也要找个人决斗,吹牛时被人戳破更是要指名道姓将驳了自己面子的人挑出来斗斗。对于这种事朱骏一直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当兵地年轻气盛,全身都有使不完的精力,明军的军规又严厉的很,他们整日不是憋在山谷里训练,就是上战场拼杀,娱乐节目实在太少,因此,决斗成为了士兵们发泄精力和娱乐的一种方式,只要不出人命,根本就没有人去管。

    “你是讲武堂的学生?”朱骏打量着少年孔武有力的身体问。

    “是。”少年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