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鱼却是一概没有放在心上,她身上十两银子可是沉的很,只想快点赶到西大街将摊位的事情定下来。

    身为一个小丫鬟,她没有马车坐、也没有马可以骑,只能靠着两双腿走过去。不敢将荷包系在腰上生怕被小偷摸走,可放在袖子里十分沉,跑起来也比往日累了不少,更何况她的膝盖还没有完全好,这跑动了一会儿便得歇一歇。这样断断续续的跑跑停停,最后走到馄饨摊时竟然花费了近一个时辰。

    太阳西斜,光辉洒满京城,炫目的晚霞遍布湛蓝色的天空,好像燃烧的火焰一般。姜鱼顾不上去看头顶的天空,她气喘吁吁地扶着腰走到了馄饨摊边,正好瞧见摊主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装车离开了。

    “大哥哥,我来了。”她扶住支撑摊位茅屋顶的竹竿,喘了口气方才上前唤住他。

    店家正把桌椅都摆在了驴车上,听到身后有声音唤自己回头一看竟然就是他等了大半日的小姑娘,忍不住有些生气:“小姑娘我还以为你不买了呢,来这么迟。你看,桌椅我都要带走了。”

    “对不起,家里有些事情耽搁了。我也是一路跑过来的。大哥哥,我们昨天约定的还算数吗?”姜鱼听店家这么说自然担心他不肯卖了,着急地解释道。

    “既然你来了,我自然不会食言的。你银子带来了?”店家将刚刚装上车的凳子卸下来,问姜鱼道。

    姜鱼点了点头,然后从袖子中取出装满了的荷包给他看,“都准备好了,那我们去签约吧。”

    店家扫了一眼姜鱼精致的荷包,满意地点了点头,领着她去了隔壁代写书信的大爷那儿。

    姜鱼将契约的大概要点同大爷说了一遍,大爷飞快地写完,她拿起后瞧了瞧觉得没有问题,便交给店家。

    契约写的简单:六月二十九,店家出售摊位于姜鱼,剩余租期以十两价格一次性付清。双方签字画押即生效。

    为了双方的利益考虑,姜鱼还是自己拿过纸笔照样誊写了一份,两人各自在上面签字画押,最后一人手执一份。

    拿着手中的契约,姜鱼爽快地将荷包递了过去:“这是说好的十两银子,你点点。”

    店家也不矫情,当着代写书信大爷的面就开始清点了起来。荷包里的银子是肖乐给的,整齐的十锭银子,不多不少正正好是十两。

    “好,那我把桌椅都去卸下来。你要是再晚来一步,我都离开这儿了。”店家高兴地将银子塞进怀里,荷包则还给了姜鱼。

    那荷包是用上好的绢料制成,针脚紧密,上面的刺绣也是精美无匹,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东西。荷包本身的价值就不比十两银子低了,偏偏这小姑娘还直接将荷包连带银子给了他,怕是家境富裕。

    姜鱼将契约认真叠好庄重地放进荷包内,然后塞回袖口妥善保管,又向代写书信的大爷道了谢并留下了银钱。

    之后她便同店家二人将已经装载到驴车上的桌椅都卸了下来,又按照先前的模样摆放完整。

    锅灶都是现成的,调料、食材、柴火都已经没了。不过这对姜鱼来说并不算大事,能把摊位搞定就已经完成了一大步。

    “多谢你了。”看着恢复原样的摊位,姜鱼笑着向店家道谢。

    店家用挂在脖子上黑黢黢的汗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摆了摆手道:“客气什么,我得走了,晚点城门都关了。”

    “嗯,再见。”姜鱼朝他挥了挥手,并没有打算去送。

    正常来说,应该就是后会无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