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看着这出,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还当自家弟弟多宝贝这个丫鬟呢,结果说罚就罚。她想看的好戏还没开场就落幕了,生气惩罚有什么劲,府里多得是,每天都在上演着同样的一幕。

    “我说臭小子,你以为罚了个丫鬟就不用喝药了吗?别天真了,快把药喝了吧,不然我就让人端一碗新的来!”

    姜鱼虽然早就习惯了明琅的坏脾气,心里却还是有些难过的。原以为明琅对自己还有一丝纵容,说到底也不过是想宠着就宠着、想责骂就责骂的卑贱奴隶罢了,又何必多抱有不该有的期待呢。

    其实挨罚也就罢了,明家的下人又有哪个没有挨过罚的。可是这几日都不能出府,她明日还怎么出府去租赁摊位?

    但是她也清楚这时候明琅正在气头上,自己不过一个小小的婢女,再多说什么他也不会愿意听,指不定就直接反悔,连日后都不让自己出去了。

    摊位的事情明日再想办法,至少此刻就快点从这里离开。

    “奴婢领命,谢少爷罚。”她跪在地上朝着明琅和明月的方向磕了个头,便起身弯着腰低着头出去了。

    明琅盯着面前的药碗,余光却一直落在姜鱼退出去的身影上,连反驳明月都忘记了。

    “喂,难不成要我喂你吗?”明月没有太把姜鱼放在心上,反而更担心自家同胞哥哥的身体,偏偏她不会温柔的说话,说出来的话也呛人的很。

    明琅白了她一眼,根本没有喝药的打算,刚想起身险些跌了回去,只能用手扶住桌沿才堪堪站稳。

    “自己瞧瞧吧,我们家虚弱的三少爷。来,乖,喝了。”明月下意识想要去扶却被明琅躲开,她只好端起汤碗舀了一勺往他嘴边送去,“你总不会真的想让我去请祖母过来吧,一大把年纪让祖母喂药,这事传出去你这少爷的名声可是越发好听了呢。”

    明琅没好气地说道:“拿过来!”

    明月当然没有打算真的亲自喂他,不过是做个样子,现在明琅肯妥协自然最好,毕竟那汤汁黏糊糊的谁愿意碰呀。

    明琅心中有气,接过汤碗便往喉咙里灌。只是黑乎乎的汤汁送进嘴里时,苦涩感就瞬间席卷整个口腔,还没滑到喉咙就险些被他一口喷了出来。

    明月老神在在地瞧着,成功让明琅将口中的汤汁咽了回去,他忍着苦味直接一饮而尽,然后将汤碗摔在桌上。

    “喝完了,可以走了吗?”他站着俯视着端坐着的明月,脸上满是不耐烦。

    明月拿出帕子擦了擦手然后学着他的样子摔在了桌上,起身一笑:“好,我回去了。那晚上的药总不需要我监督了吧?”

    “不用!管好你自己就成!”明琅指了指门外,示意让明月离开玉笙院。

    明月整了整自己的裙摆,走到金铃面前说了一句:“给你家少爷拿点糖来,我怕等会儿他又把药全吐出来了。”

    然后不等明琅发作便翩翩离开了里屋。

    姜鱼出了屋子后便跪在了院子里,院子里虽栽种了些树植,树荫的范围却不包括大堂门口这一块儿。夏天的烈日猛烈地笼罩在她身上,没有一丝阴凉,空气干燥,就连偶尔吹过的一阵风都自带暖气,闷热地让人透不过气来。

    这时候她就格外想念空调,想念冰箱,想念美味的冰淇淋和冰沙。甚至她觉得去祠堂罚跪都行,毕竟那里阴气重,穿堂风都是凉爽的,至少不用头顶烈日。也幸亏她是丫鬟身子,若是换做金贵的小姐怕是受不了这样的惩罚,这样想想她也觉得好受了些。

    不过最令人庆幸的是明家的地面都铺满了方砖,方砖能够吸热,不像现代的水泥地那样会因为阳光照耀越来越热,所以跪在地上倒不会太过烫,只是跪上三个时辰膝盖难免还是会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