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主簿心里就是藏不住话,指着无忧对大家说道:“这位无忧公子,前几日施展了高深的望气术,让县令大人和本官一同见识过这种景象。不过那可要比这檀香形成的煞气漩涡更吓人。由此可见,吴老先生和无忧公子是英雄所见略同。”

    吴复水脸色立刻就不好看了,这头彩竟然还被那个小屁孩给抢走了。他不由认真地打量起无忧来。就这样一个毛头小子,竟然会传说中的望气术?他不敢相信。

    其他嘉宾虽说不懂什么是望气术,但听韦主簿说得那么神奇,都想见识一下。于是一位体态肥胖的士绅提议道:“那么,就请这位无忧公子一展绝技,让我等长长见识吧!”他觉得他们这钱也不能白花,得花个明白。

    吴复水正乐得有人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他倒要看看无忧是否有真本事。

    为了服众,邝县令也朝无忧问道:“无忧小兄弟,是否方便施展一下?”

    无忧点点头道:“没问题。等一下大家就看着我的眼睛,与我对视即可。”众人不明所以,但对视很简单照做就是了。

    无忧运功施展望气术,众人只见大堂里面充斥着白、黑两种气。白气在屋梁以上生发,呈下降之势。黑气则在白气下方,绕着大堂翻翻滚滚地旋转,形成一个漩涡。漩涡中心就在县令升堂时坐的那张公案的位置。看得越久,就越感觉那个黑气漩涡有一股拉扯之力,似乎要把他们拉进漩涡中淹没掉。那种心悸的感觉越来越重,但是又偏偏无法逃脱。

    无忧也注意到了众人的异样,赶紧收功。

    这大堂之内充满呼呼的喘气声,有人还用手不停地拍着胸脯,显然是受的惊吓不轻。这一来再也没人小瞧无忧了,无不认为无忧的风水造诣要比其他人更高深。至少这望气术其他风水师就使不出来。

    吴复水暗哼一声,大声说道:“能看出这煞气所在是一回事,能不能破掉这煞阵又是另一回事。”众人一听又纷纷觉得有理,看来好戏还在后头呢。

    韦主簿与邝县令商量了一番,大声宣布道:“吴老先生和无忧公子都看出了这煞气,不管是谁先出手破解了这煞阵,那另一人就没机会展示了。为了公平起见,请两位来抓阄,谁先抓中了这个‘先’字,就由谁先出手,若破解失败,则再把机会让给对方。”

    “好!好!”下面一片鼓掌附和声。有热闹看了谁都开心,这些士绅们花了大钱能看到这种热闹,也感觉值了。

    抓阄时,吴复水说要爱幼,让无忧先抓。而无忧说要敬老,坚持让吴复水先抓。最后为了不让大家觉得吴复水倚老占小孩子便宜,邝县令和吴复水劝说无忧先抓。无忧一手抓出的是空白纸团,那当然就得由吴复水先出手破煞阵了。

    吴复水让韦主簿安排人找了一条黑狗,然后现场宰杀了,把狗血用盆子盛了起来备用。然后,他在公案前面的地上斜着打下一根木桩,地面上露出三尺三寸桩头,指向公案那边。

    再撑开一把大黑伞,伞柄捆绑在木桩上固定住黑伞。黑伞底下点燃七七四十九根筷子那么粗的檀香,这些檀香产生的白烟在大黑伞的笼罩护持下,全部聚集在伞下。白烟越来越浓,并没有被外面的煞阵带走而随煞气旋转起来。

    吴复水让众人退出大堂门外去,只留下他一人站在大黑伞下面。他手上端着那盆黑狗血,大半个身子都被白烟笼罩住了。等他整个身子都被檀香的白烟包裹住以后,他把那盆黑狗血朝公案上泼了过去。

    无忧见了,不禁摇头叹息一声。

    果然,当黑狗血泼到公案上时,一阵墨黑色的狂风飙起,直接把那把大黑伞和吴复水卷倒在地!有不少正在燃烧的檀香烫到了他的身上,痛得他哇哇大叫,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大堂。他那样子别提有多狼狈了。

    众人看着大堂里满地流淌的狗血,再想到刚才飙起的那阵黑色的狂风,依然还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这时才真正意识到这煞阵有多可怕了。现在让大家再进去,估计都没人愿意迈进那道门了。

    韦主簿向吴复水确认大堂里面安全之后,安排了衙役把大堂重新打扫干净。然后,在风水师们的反复劝说之下,确认大堂里面很安全,一众嘉宾才肯重新进入大堂里面。

    这时,大家都看着无忧。

    无忧走到公案前面,清了清嗓子,用稚嫩的嗓音发言道:“刚才,吴老先生破阵失败,是因为找错了阵眼。吴老先生原以为阵眼在公案那个位置,其实搞错了。”

    吴复水本来就憋屈着,无忧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语气不善地质问无忧:“那你知道真正的阵眼在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