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凳把手头的碗擦干净,整整齐齐的码进碗柜里头,点了点头,说:“可以,走嘛,我们去客厅里头说。”

    少幺爸站起来转身逗往客厅走,没两步他又回头把老板凳看到,问:“你咋个不过来也?”

    老板凳从冰箱头把西瓜抱出来放到案板上,说:“你先去嘛,我把西瓜给你切过来。”

    少幺爸没听他的话,又转回厨房,接过老板凳手头的西瓜,取下菜刀,干净利落的切成块,堆在了盘子里。然后他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拉着老板凳的手回到了客厅,坐了下来。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的坐着,看着眼前那个一本正经得不像话的少幺爸,老板凳突然想起来,勒好像是他们第一回儿楞个正正经经坐在一起,正正经经的说话聊天,而不是摆龙门阵。

    老板凳掏了根烟点起抽老了一口,他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笑着说:“你想说些啥子嘛?”

    少幺爸的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先提贵老大的事,所以他说:“今天你们说的那个贵老大,那个事情你打算啷个处理?”

    “不是给你说老迈,勒个事你用不着管。”老板凳说着话,突然伸出了手,但是很快的,他又收了回去,把手里头的打火机放到了茶几上。

    少幺爸看了一眼那个打火机,他觉得老板凳是想要伸手摸各人的脑壳,但是又不晓得啷个就又收回去了。

    “我刚刚在外头问了理发店老板,他给我说老那个贵老大不是个简单角色。”少幺爸说。

    老板凳听得脑壳都大了一圈,他狠抽了一口烟把少幺爸看到:“你勒个批娃儿,你还晓得切曲线救国所?老子不给你说,你就去扭到别个费!?”

    少幺爸没有嚼,他闷起不开腔,好半天才说:“关于你的事,赵警官晓得我逗不说老,甚至连那个老板儿都比我清楚。我确实不是黑清楚你到底啷个想的,嘴巴上说起好像是没把我当外人,但是实际上,你心头根本没把我当回事。你究竟是觉得我是逗是个啥子都不懂的娃儿,还是觉得,我根本逗不配了解,甚至是介入你的生活?”

    少幺爸的一针见血,让老板凳颇为头痛。

    他原来就以为勒个是只要有吃的,睡的,甚至搞几回嚯嚯就可以完全搪塞住的崽儿,但是目前看来,各人的算盘打歪老,打错老。不管是关于赵警官的,还是贵老大的问题,都遮掩不过去。

    老板凳揉了一哈眉心,顺手把抽了没到一半的烟摁熄在了烟灰缸里头,伸手去摸了一哈少幺爸的脸,说:“娃儿,有些话,我从一开始逗想问你,但是一直不晓得啷个开口。既然今天你说我们说哈话,那不如我们今天就敞开天窗说一哈亮话,要不要得?”

    少幺爸规规矩矩坐好,慎重的点了点头。

    老板凳开口问道:“娃儿,我一直想问你,你到底是哪儿来的?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这附近的邻居我都清楚得很,我不记得有你楞个一个人。”

    少幺爸看着老板凳的眼睛,说:“我确实不是勒点的人,我家住在在XX区。”

    少幺爸说的那个地方,老板凳去过,距离这边有点远,坐车都要好几个小时。

    他搞不懂勒个十几岁的娃儿跑到勒点来,能做个啥子。毕竟遇见少幺爸的那天,那个身上逗是穿了几天都没换,一身酸臭味不晓得好久没洗,看起也不像是来走亲戚的样样儿。

    关于这个问题,少幺爸的回答是:“我坐错车老,我本来是想进城的。”

    好吧,坐错车。

    对于少幺爸给的这个回答,老板凳一点都没客气,直接大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