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星扬的小算盘其实打得很简单。

    柏书越的成绩那可是一顶一的好,隔三岔五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去国旗下讲话。自己要是对他软磨硬泡些,指不定能让他辅导自己学习。

    上辈子的高三,柏书越也教过他很多题目,虽然脸臭了点,但是解题步骤说得还挺简明易懂。这么一想,柏书越对自己好像并没有差到无以复加。

    只是柏书越这人吧,你想求他点事儿,你得哄着他。刚刚给人扑得脏兮兮的,心里头还不痛快着呢,能答应他的要求就有鬼了。

    “柏柏,你背上有点脏,我给你拍拍。”齐星扬将两个手心举到他面前,装着无辜傻笑两声。

    柏书越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番,半晌后还是乖乖转过了身子。

    齐星扬一手按着他的肩,一手帮他拍打着背后的泥灰。他能感受到柏书越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但并没有过分抗拒。

    夏季衬衫很薄,齐星扬每一次拍下去,都能清楚感受到他的脊骨、他的肩胛骨、他结实的侧腰肌肉,落上去的时候,那本该掸灰的手,忽然就有些不安分了。

    但这种不安分很细微,只有齐星扬自己知道那点儿小心思。拍了个大致后,他放缓动作,向柏书越凑近了些:“柏柏,和你说个事儿呗……”

    “不行。”听他这番语气,就知道铁定没什么好事,柏书越再次一口回绝。

    上辈子已经被柏书越拒绝成百上千回了,齐星扬哪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他哼哼唧唧地撒娇一般在他耳边念:“柏柏,我知道我错了,我给你道歉好吗。再不行,今晚放学你把校服脱给我,我回家帮你洗了……”

    “行了,”柏书越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他,“我答应你,你说吧。”

    齐星扬瞬间怔在了原地。

    换做从前,自己得先好生道歉把他给哄顺畅了,再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请求说出来,并且得加上非常正当的理由。然后他会慢慢思考着,半晌才会给个回应,而且十有八九都是拒绝。

    而这回,齐星扬望着他后脑勺的旋,感觉自己也被旋了进去。

    重生后遇到的柏书越,好像真的有点不一样。

    柏书越答应得太果断,反而让齐星扬有些犹豫了。半晌没等到第二句话的柏书越回过头来,无语地看着他:“你不说就作废了啊。”

    “柏柏,快救我。”齐星扬火速将习题册扯到两张课桌中间,发现自己连第一道填空都不会时,尴尬地一指,“这道……怎么写啊?”

    柏书越还以为是什么大难题,专注地俯下身去,题看了一秒,剩下的九秒都用在打量齐星扬:“这是高一的知识点啊,这你都不会了?”

    “呃……”要是说自己重生了,柏书越肯定二话不说把他扭送到精神病院去,齐星扬挠挠头,又盯着那题目好生琢磨了一番,“是不是要先错位相减……”

    “对,然后合并同类项就能得出解了。”柏书越拿来一张草稿纸,三两下把步骤写了出来,“这可是送分题,你怎么了?”

    其实齐星扬脑子挺灵光的,不然也不会每次突击努力都能猛蹿不少名。他看着柏书越的解,脑海深处的记忆抽丝剥茧般被一点点挖掘了出来,但依然只是浮出海面的冰山一角,更多的知识还深深沉睡着。

    前几道填空仔细瞅瞅,能想出个大致解题步骤,但从倒数第三题开始,就变得一窍不通了。齐星扬犹豫着用食指点了点:“那……这题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