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段让唐松永难忘怀的话,却也是一段最言不由衷的话,任谁都知道柳眉这是假话,说着这番话的时候她实是心如刀绞。

    时隔许久,似乎又是一个轮回,柳眉居然又开始这样说话了。虽然此刻她绝不会像上次那般心如刀绞,但唐松又怎会听不出她心中的不快乐?

    一时间,唐松也疑惑了

    最初听到柳眉被征召的愤怒,此后从襄州一路走到现在,其间历经艰难曲折,他甚或两度生死一线,做了这么多,之所以会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不是希望摆脱被人操控的命运?

    难道不是为了让柳眉过得更好,过上她应该过,想过的生活?

    为了那一个约定,他真的是尽力了,尽力到不惜以命相搏,现今结果似乎也很不错,柳眉能出宫了,她自由了,但如。

    都是远行,那次是柳眉被动的不愿去,却不得不去,因为那一纸征召令操控了她的命运,使她心如刀绞。

    这次却是她主动想去,却不能去,因为自己操控了她的命运,替她做出了看来她并不愿意的选择,所以她不快乐。

    原己给他设想好的那些美好的如同公主般的生活,其实并不是她真想过的生活。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这一年多的曲折艰辛,还有什么意义?

    唐松带着满眼的茫然抬起头看向柳眉,柳眉向她粲然一笑。

    这一笑也如那回一样。

    一样的灿烂

    一样的明媚

    一样的言不由衷。

    柳眉不断的说着,不断的笑着,唐松低下头来,在烦乱迷茫的心神中陷入了沉思。

    越是见唐松如此,柳眉就说的越多,到最后那些言不由衷的话已经快要说尽时,唐松终于抬起头来,“你那师傅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是左教坊中专司负责收贮乐器的柳眉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接过了话头,这一刻,她的眼睛里有光芒闪动。

    完之后,柳眉才意识到不对,有些不安的看了唐松一眼。

    心底一声叹息,唐松展颜一笑这笑容如此清朗,恰如这初夏午后的阳光,清澈而温暖。

    见到这个笑容柳眉依稀又回到了襄州的那个午后,全身猛然轻松下来的同时,心却是一跳。

    “一个收贮乐器的跳舞能有多好?竟让你甘心随着她远赴孙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