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柳眉居然有些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唐松复又一笑,柔声道:“说。

    “她原不是收贮乐器的,十五年前,她本是教坊司中的坐部伎,那时还是前朝的高宗在做皇帝,有一次高宗单召了她一人往太极宫演舞,这事后来就被当今陛下知道了。师傅随即就从长安被往了洛阳,一并再不准其当众演舞,所以……”

    不等柳眉说完唐松已经明白了,这又是武则天的手笔啊。

    十五年前就已荣升为仅次于供奉的坐部伎,并能被高宗皇帝单独召去演舞,柳眉这师傅的能力唐松已经完全不怀疑了。

    “你们若去别波那女儿国,多长时间才能回来?”

    柳眉心中狂跳,但越是如此她就显得越怯生生的,连声音都是如此,“初时宫中诏令下来,谁都不愿去。别波使者就有了话,说此去主要是授徒,只要技艺教的好,就放大家回返。师傅说,最多四年也就够了”

    唐松边用手无意识的叩击着身前的石几,边喃喃声道:“四年……,好长”

    柳眉闻言,心下一黯,却又有一丝解脱的感觉,那种心情与滋味实在复杂到了极处,也乱到了极处。

    就在这时,却听唐松“啪”的一拍石几,“柳眉,你想去就去”

    柳眉猛一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唐松。

    唐松站起身来走到柳眉身边,轻抚着她那乌黑的丝,“四年后,当你回来时,一定要好好为我跳一曲健舞”

    仍旧坐着的柳眉已经说不出话来,侧身之间双手紧紧抱住了唐松,将头顶在他的身上一言不,只是不停的,不停的点头。

    当柳眉的情绪彻底平复下来时,两人之间便彻底恢复到了当初鹿门山中的状态。

    只是此刻的柳眉却不让唐松再走,便就保持了刚才的姿势,坐在石几上的她双手环抱住唐松,一并连身子都似支撑不起般全靠在了他身上。

    “喂,我又有了个新名字”

    “是艺名。

    “啊…你怎么知道?”

    唐松嘿嘿一笑,不解释。

    “师傅一生孤苦,既无亲人也无子女,我既是她唯一的弟子,至少在习舞,演舞的时候总该继承她的姓氏,让别人知道她”

    “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正该如此,你师傅是什么姓氏?”

    “家师复姓公孙,我那演舞时的名字也就随着她姓为公孙。我又是师傅的第一个弟子,是为大娘”

    言至此处,柳眉抿唇一笑道:“所以我的另一个名字就叫公孙大娘”

    听到这个名字,唐松的身子猛然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