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简看着玉牌,沉默了。

    “给。”柳忆抿着嘴,又将玉牌往前递,见齐简不接,他抓起齐简左手,将玉牌郑重地放在他掌心,“五年前的礼物,现在补给你。”

    给完玉牌,齐简表情明显鲜活起来,柳忆也跟着笑了笑,手却没舍得松开。

    上次都没看清,这次就看一眼,就只看看到底有多深,这么想着,柳忆轻轻拉开齐简袖口,用手指小心地触上那道疤痕,顺着疤痕凸起一点点摸下来,柳忆眼圈红了。

    齐简握紧玉牌,抽出手:“不是你想的那样。”

    柳忆有心想问问那是怎样,嗓子却仿佛被掐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明明上次看时,能压制住的情绪,这会儿却好像决堤洪水,几个浪花卷来,就将柳忆引以为傲的自持打破。

    肯定是因为生病,心里跟着身体一起脆弱,柳忆一边告诫自己,够了停下,这又不是狗血剧,另一边,目光却楞楞地黏在疤痕上,无法移开。

    这道疤痕的位置,还有伤口走势,一看就是齐简用右手捉刀,自己划上去的。

    划开手腕,放进满是温水的浴桶,又特意嘱咐过晓斯,在浴桶里洒满玫瑰花瓣。红艳艳的花瓣,遮挡住桶里温水,也遮住随着水纹慢慢散开的,丝丝红晕。

    不是抱着必死的心,不是对这个世界绝望到再无留恋,怎么可能,作出这种事情?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齐简用袖子盖好疤痕,戳戳他腰,看人没反应,只能偏过头舔下他脸颊,“回神。”

    柳忆终于眨眨眼睛,扭头看他:“我回来过。”

    “嗯?”齐简没听清。

    我真回来过,五年前,离开京城那天,半路记起是你生辰,我真的,回来过,可惜,晚了一步,紧赶慢赶到了松鹤亭,亭子里已经没人了。

    柳忆在心里默默将这话说完,转过身,将头搁在齐简肩上。鼻尖碰到齐简颈间肌肤,柳忆喉头动了两下,闭上眼再次窝着不动了。

    脖子上扫过炙热气息,齐简挑眉,把人拽起来:“要睡去榻上躺着。”

    柳忆脸颊泛红,应了声好,随着齐简步伐,慢吞吞挪到床畔,在齐简替他盖好被子,转身离去的时候,柳忆声音轻到几不可闻:“怪我吗?”

    齐简回眸:“什么?”

    “没什么。”柳忆盯着那双漂亮眼眸,低笑,“没什么。”

    不明所以,齐简却也跟着勾起唇角,眸子闪亮如星。

    差一点,就再也看不到这双眼睛了,差一点,就再也看不到这个人了,柳忆咬着嘴唇,硬生生压下心间酸楚。

    你怪我吗?

    可哪怕你怪我,哪怕知道你绝望到试图解脱,如再给我次机会,我还是,会做出同样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