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参将。”

    刘生喉头一滚,求情的话刚要说出口就被秦如珩堵了回来。

    “不必急于解释。”犀利的眼神落到他身上,刘生甚至不敢抬头,紧张的直吞口水,“古人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那在其位又当如何?刘参将书香门第出身,应比本将这个粗人更懂其中道理。”

    “参将不是白送给你的。”几乎让人喘不上气的压力骤减,声音也渐行渐远,“再遇上这样的事,你该清楚怎么做。”

    刘生捏紧了拳头,低头称是。

    落日黄昏时分,算是堰州城里最热闹的时候。

    李修远站在药馆门前,他垂眸拉紧了自己身上的氅衣,指节冻得通红,那双琥珀珠子凝望着道口的来来往往,充当着只是作为旁观者的注视。

    冷静的不夹杂任何感情,一如穿堂冷风。

    面前走过了个卖糖串的老者,晶莹剔透的酸果串在木签上,他忽然就移不开眼了,手指急切的探入钱袋,等回过神来时,那心心念念的葫芦串早已落入手中。

    李修远愣了愣,犹豫着咬下一口,酸甜的山楂裹着糖丝在他的舌尖奔涌似山洪,他细细的咀嚼着,甜腻的味道在喉头炸开,竟然意外的在心间升起一股满足感。

    他还准备再品第二颗红果,药房门便被人敲响了。

    刘生一瘸一拐的走到李修远面前,拱手朝他打了个招呼:“李大人。”

    这三个字立马触及到李修远敏感的神经,他不禁又忆起王贵财生前对自己的咒骂,顿时脸色一僵,却又极快的恢复成平日里温和有礼的模样来:“刘生,你这是怎么了?”

    他挑了挑眉,似乎猜到了什么:“可是将军罚你了?”

    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事儿刘生心里不免不是个滋味,愈想愈发觉得落了自己面子,只好含糊的摆摆手糊弄道:“说来话长了,秦将军的性子李大人还不了解吗,嗐,还请劳烦您为标下开副伤药吧。”

    “好好。”

    李修远忍着笑,他将手里的糖串放在堂前的药纸上,回身替他开了方子抓药。

    “欸,李大人,怎得今日没见到王掌柜人。”刘生左右无事,又顾及着伤处从而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再这小小药馆里东转转西瞧瞧活动活动筋骨,“莫不是染了疾,身子不痛快?”

    他像是一口咬定王贵财病得不轻,一个劲的追问严不严重。

    李修远动作没停,神色也未变,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前段时间他家里差人来信,许是有急事,已经跟在下告了假,想来现在也快走了大半的路程,过不了十天半月应到江南了。”

    刘生这才一拍脑袋。

    “是了是了,标下都忘了您和王掌柜都是跟着秦将军来的堰州,瞧标下这记性。”他又接着感慨道,“王掌柜可一定要平安回来,标下还等着日后得闲向他讨杯酒喝呢。”

    李修远低头调整着称量药材的杆秤,闻言几不可闻的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