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掌门面色一僵。

    邬凌红眸微弯,眼底血光闪现,他带着看热闹般的恶劣笑意道:“有人去主殿寻线索了,等他回来,我自然知道背后黑手是谁,不过有没有幕后黑手,都改变不了你联系丹宗想杀我的事实。”

    他轻笑了一声,却笑得屈掌门遍体生寒浑身冷汗:“我今天不想杀人,但丹宗派去杀我的人却伤了别人,我很不高兴,所以,只能让屈掌门陪我多玩一玩。”

    屈掌门遍体鳞伤面色惨白,眼底却浮现出光芒:“只是玩玩?你不要我的命?”

    邬凌奇怪地看了屈掌门一眼:“我何时给了你我是个宽宏大量的人的错觉?”

    屈掌门顿时明白过来,这个玩玩的期限仅限于今天,虽然不知道今天有何特殊,但这不重要,重要之处在于如果今天玩玩过后,自己不能逃到邬凌找不到的地方,那等待自己的就是必死的结局。

    屈掌门面如金纸,满脸蜡色。

    又一道火球在他身后爆开,他筋疲力尽,却被溜得只能继续奔逃。

    梦石之中,岑风倦走到徐钩记忆屋外。

    推门时他突然想到,屈掌门作为长乐宗新任掌门,尚且不会存储记忆,徐钩一个只有微薄灵力的底层修者,是怎么学会的?

    只是没等他想出答案,回忆已经开启,来自邬野的凛风卷着雪扑面而来,铁锈般的血腥气息冲散岑风倦的思绪。

    他看着眼前阔别已久的熟悉景象,仿佛真的回到了六年前的邬野。

    邬凌出现在岑风倦视线中,和青年邬凌朝夕相处了两天后,再次看到记忆中的少年,岑风倦心中一时间感慨万千。

    少年邬凌从万魔渊疾冲而出,他黑衣染血面色苍白,一双纯黑的眼眸中光芒闪动,竟带着被主人抛弃的幼犬般的惶惶。

    在邬凌对面,是数以千计的修者,他们层层叠叠包围形单影只的少年,眼中都流淌着浓重的杀意。

    邬凌停步,他目光扫过所有人,没有因铺天盖地的杀意显露惶恐,只是那两扇鸦羽般的长

    睫正颤动着,邬凌轻轻地、近乎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师尊呢?”

    有修者迈前一步,岑风倦认出,他正是被邬凌杀了的长乐宗前任掌门。

    前任掌门笑得得意,他眼角眉梢都挑着,遮不住那副小人得志弹冠相庆的嘴脸,却偏装作正气凛然道:“岑风倦教出你这不肖弟子,自觉有愧,为了赎罪跳下万魔渊,以一身灵力血脉镇压魔魂,已经殉道而亡了。”

    邬凌的脸色一瞬间煞白,没有一丝血色,他喃喃道:“什么?”

    这聪慧至极的少年,在岑风倦向他讲述最晦涩的法术时,都不曾开口询问过,但此时此刻,面对最简单的一句话,他却像是难以理解又仿佛不愿承认般,追问道:“什么?”

    前任掌门笑得残酷,在他身后,千百位修者也都在大笑,笑声被邬野的凛风吹散,凄厉诡异如勾魂索命的恶鬼。

    千万道声音汇聚起来,在这一刻如惊雷般震响:“岑风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