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少兰撑着胳膊坐起身来,她眼睁得溜圆。

    “现在,好时候到了,去吧。”

    “去吧。”

    温东岳说完,抬手拍了拍温霖肩膀,起身走向门外。

    温霖抬头只看到背影,泰山如坐,迎着风雨,信步消失在一片光中。

    收场让郑少兰温霖出乎意料,但好像又在情理之中。

    当夜,温炎就被迎回宫中,温东岳勤王有功,遂伴驾回宫接赏。

    摄政王也在这天,浩浩荡荡地回来了。

    他在这场宫变中姗姗来迟,他确实被北边的事绊住了脚,也险些死在那儿。

    北辽的公主看上了他,把他抓了去做丈夫,他不从竟对他用刑。温南衡同她周旋许久,那公主倒被他意志所感,才放了他。

    温炎知道后,在殿上一直忍着没哭。宣旨的黄门高唱着郑少兰温霖罪过,不日处斩。

    而她养在禹县的私兵被秘密发落,同郑氏母族一样大都流放。好在都不是苦寒之地,郑氏母族素衣在殿前哭诉谢恩,倒给温炎挣了个仁义明君的好帽子。

    郑少兰温霖问斩那天,并没示众。有传言说太后和顺王被严刑拷打地都认不出人样儿了,刽子手把头一砍,都没挣扎。

    还有个传言更过分。

    处斩的同天夜里,有人看见,太后和顺王又活了。

    太后一身轻甲,骑在白驹上,顺王被人推得快得像要跑起来,还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嘴没闲着,骂这个骂那个。他们迅速消失在宫墙尽头,往西去了。

    在他们身后,悄悄跟了一群暗卫。像保护,又像监控。他们好像感觉到了,又好像不知道,快马轻椅,只奔西去。

    处斩过去不久,小皇帝就颁了一道旨。

    这旨如惊雷,劈在青天白日里,炸了一池秋水。

    藏在灰处的那群人,被常年扔在勾栏妓馆取笑玩乐的那群人,获得了新的身份。

    他们将和正常人一样,赋予近乎相同的权利。是平民,可入户籍,能科考,可从军。受欺辱也无需再藏着掖着,能正大光明去告官。

    这无疑受到相当大的阻力,更有官吏显贵跪于大殿前,直呼“请圣上收回成命”。

    温南衡不管那个,秋伏里,他们想跪就跪。太医绿豆汤就在周围伺候着,谁不行了,当场医治。治好了继续跪,跪晕了再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