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叶静都是习惯X地在进会社大门前才收起挂在脖子上的「学员证」,改为挂上「社员证」,刷卡进入会社;这大概也是一种制约,明明离开学校就能收起学员证,但总觉得脖子上没挂上东西就不自在。

    但也不得不感谢学校的规定,让我跟叶静平常都已经习惯跟日本上班族一样穿着衬衫跟西装K或窄裙,所以出入这些办公大楼完全没有违和感,融入在普通的会社员当中,大厅的保全连看都没看我们一眼。

    电梯到七楼後,我便简单跟叶静道别;今天就不一定能同时下班了。

    尽管留学生有着「每周打工时间不得超过二十八小时」的规定,但彷佛是要我们提前适应日本的工作环境似地,经常遇到「加班」的情况。

    不过因为有法律的限制,或说,「保障」,我们留学生的「加班」顶多是「今天多工作一小时、下次提前一小时下班」,依然要遵守「每周不超过二十八小时」的规定。至於真正的上班族,那就可能是无止尽地加班了。

    一进到七楼,将私人物品放置到旁边的置物柜上锁,同时戴上白手套後,便用特殊磁卡刷开库房的保险门:门後的藏品总加起来大概是我十辈子都赚不到的金额,所以保全设施也相对谨慎一些。

    进门後首先见到的身影,便是蹲在地上,一旁放着尺规、美工刀、胶带等工具的男X背影。

    为了不出声惊动他,我刻意放重脚步,让皮鞋努力在尼龙地毯上发出响声。

    对方果然听到了我的脚步声,转过头来。

    我在看到对方的目光之前立刻微微鞠躬:

    「黑崎前辈,您辛苦了。」

    「喔,林君……啊,对对,今天是火曜日。」

    每天都窝在库房内的他,再加上不时有休日出勤的加班,估计让他完全失去时间感了。

    「你今天的工作嘛,诶……豆,嘛,先过来帮我把这个唐卡拆下来吧。」

    「了解了。」

    我一边回答一边卷起衬衫的袖子,半跪到他的身旁。

    「不,你到对面去;啊等等,先把这把美工刀拿着。任何东西都不能通过藏品的表面,还记得吧?」

    「是。」

    我接过美工刀,小心翼翼地绕开整幅唐卡,然後在角落开始进行玻璃纸跟後背板的拆解:其实就是割开沾黏在玻璃纸与後背板之间的透明胶带,只是玻璃纸跟後背板都要重复利用,所以尽可能不要在上头留下刮痕;藏品本身更不用说了,尽管在装裱时保有一定的空间,但也是要全身灌注,藏品的一丝一毫都不能有损伤──

    尽管有些藏品,说实在的,就连我这个门外汉都能看出是赝品。

    但这不是区区打工仔能介入的事;我只需要负责整理这些藏品就够了。

    虽然在我对面那位年过四十的男人要求我称呼他为「前辈」,但黑崎是这个库房内实际的最高负责人,职衔应该是部长吧?只是他自己表示「叫部长显得好老,而且很有距离感,称呼我前辈就好啦。」

    一种大阪大叔的莫名洒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