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衬衫也湿了,半透明地贴在身上,底下肩膀臂膊的肌肉线条起伏。

    “说一件在这里最叛逆的事。”应隐仰面,手掌攀着他的胸肌,感受他的心跳从躯体中透出。

    “在兄弟会期间也保持了单身,以及,现在吻你。”

    应隐踮脚,勾住他脖子,被他吻得密不透风。

    结束时,才知道旁边不知何时站了别人,面面相觑间,商邵半抬起唇角,自在地说:“whatawfulweather。”

    英国人将聊天气刻入本能:“Yeah,theweatherissoterrible……”

    嗯?不对。

    一错眼,身旁两人已经忍着笑跑开,跑进雨里。

    车子停在不远。

    砰的一声,门扇激起水雾。上车时,湿透的身体在皮质座椅上留下深浅水痕。顾不了。应隐分开双腿坐到他身上,吃饱了水的针织衫难剥,于是便只剥了一半,露出她浑圆的、沁着雨水的肩膀。里头的细带子七零八落。

    外面大雨滂沱,街道上一瞬间便空了,餐馆的雨棚下,一些人驻足捧着咖啡,耐心等雨停。

    司机被一通电话召唤过来,上车时,车内焦灼氛围被克制住,只留下暧昧的香水味——被体温和吻烘出来的。送至下榻酒店,洗澡和其他事都一起顺便做了。商邵很小心,听了医生的建议,不敢再玩什么危险性举动,套上雨衣,贴她耳边字句清晰的一句:“我进来了。”

    往南进入科茨沃尔德地区,进入英国乡村,进入英国的灵魂。

    六月份,正是英国气候最好、风景宜人的夏季,草地丰沃,羊群云朵般从山坡趟下,乡村小道旁,白色蕾丝花招摇。

    科茨沃尔德坐落了太多美丽的村庄与小镇,贵族与富人的古堡也坐落于此。那些蜂蜜色的砖石房子、排屋,自伊丽莎白一世起就没有变化,只有藤本植物的攀缘一岁一枯荣。

    从小路深入到起伏山丘的深处,黑色铁艺大门缓缓移开,奥斯汀月季的馥郁香气弥漫在晚风中。这是一座拥有网球场、停机坪以及马场的庄园,已为迎接他们做好了准备。

    庄园里的灯光昏暗,靠全铜台灯点缀。橡木墙上,到处挂满油画。

    四柱大床十分古典,从顶端垂下丝绒帷幔,有宫廷感。夜晚就寝,应隐出于新奇,不听商邵劝阻而执意将这些降下,睡了一会,闷得满面潮红,让人以为她在干什么不得了之事。

    她睡不着了,要商邵给她念故事书。

    这里有什么故事书?念了他随身带的海德格尔一会,应隐攀到他身上,难受地耍赖哼着鼻音:“要听故事。”

    拉开床头柜,在里面发现一本英文版的《傲慢与偏见》。

    多么合理,因为这里正是诞生了简·奥斯汀的地方。

    “‘Itisatruthuniversallyacknowledged,’”商邵翻开陈旧的书页,为她阅读原文:“‘thatasinglemaninpossessionofagoodfortunemustbeinwantofaw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