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它已经摇摇欲坠,想要把它踹倒,不流点血也是不可能的。

    「我的兵。」温特斯对学长说:「哪个死在这里,我都心疼。」

    听到这话,梅森又叹了口气。

    沉默片刻,梅森苦恼地看向面前这个虽然遍体鳞伤、仍旧屹立不倒的庞然大物:「他怎么还不投降?」

    ……

    与此同时,在枫叶堡内,可怜的[奥尔德·费尔特]少校也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难道是我太厉害了吗?」

    盯着方桌上飘忽不定的烛火,费尔特少校无言呐喊:「他们怎么还不来劝我投降?!」

    如果说在这场超过一个月的围城战中,有谁比铁峰郡炮手进步得更快,那一定是奥尔德·费尔特少校。

    少校毕生所接受的一切教育、训练和培养,学得的一切知识、技术和手段,乃至于父母给予他的头脑、体魄和美德,仿佛都是为了这场围城战所做的提前准备。

    叛军在三角堡上轰开缺口,他就连夜打造栅栏堵住;

    叛军把城墙上的掩体敲碎,他就组织人手赶制土筐修补;

    城头掩体修好了又被打坏,他就改为在反斜面挖掘藏兵洞,顽强在城头保持兵力;

    部下士气低落,他与士兵同吃同住,亲自编筐挖土,挥锹干活;

    部下不敢登城,他就穿戴整齐,每日到防线各处巡视。

    在这场近乎凌迟的围城战中,奥尔德·费尔特既维系住了部下最底线的士气,使后者不至于彻底崩溃。又保持住了部下最基本的纪律,使后者不至于绑了自己开门投降。

    如此艰难的处境中,实现如此光辉的成就,就连费尔特少校自己每每想到此处,都不禁想要为自己流泪。

    以至于费尔特少校有时忍不住们心自问:「难道真的是我太厉害了?令叛军迟迟不敢发起总攻?还是……还是他们故意在……让着我?」

    每次有后面的念头冒出,费尔特少校都会给自己一耳光,勒令自己

    打消这种胡思乱想。

    他强迫自己相信:叛军之所以迟迟不敢发起近距离突击,绝不是因为他们故意不这样做,而是自己的种种努力迫使他们不敢轻易发起突击。

    倒不是奥尔德·费尔特太过愚蠢,以至于看不清形势,而是因为如果没有那一记记耳光的警醒,少校恐怕会比自己的部下更早崩溃。

    所以他选择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现实」。

    平心而论,虽然枫叶堡的设计已经有些落伍,但这并不妨碍它给敌人造成极大的困难。哪怕在联省军官眼中,它也是一座轻易无法撼动的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