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胎气不稳,怕是有早产的征兆啊……”

    一位发色花白的老妇人这样说着,一边收拾药箱,一边叹口气,“夫人还有两个月就要临盆了,你们应当更细心照料才是,为何还会伤着她的肚子?”

    福宝眼里嗫着泪光,说不出话来。

    娘亲自当时昏死了过去,现在还没有醒来。

    李青莲眉间紧紧蹙在一起,时而从嘴里溢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老爷子敛了平日的严肃,对面前老妇人点头称道:“岑大夫所言极是,俺们以后必定好好陪着二媳妇……”

    岑大夫扫老爷子一眼,打断他,“得了,看你们的样子,必是没有心思照顾她吧?当时夫人的身边都有谁?”

    一家人面面相觑,随后看向福宝。

    “俺和二位哥哥……”福宝哽咽着,林万扶住她的肩膀。

    张大宝难得消停下来,安安静静站在一旁。

    岑大夫又严肃道,“你们就放任几岁孩童在家照顾身怀六甲的夫人?看夫人的面色,当时还在火房煮饭吧?你们的心也是大……”

    叹口气,又从药箱中拿出一张已经写好的药方,递给福宝,“娃娃,你就顺着方子去帮你娘亲抓药知道吗?”

    福宝接过药方,浅浅扫一眼,用力点头,“知道了!”

    药方上是岑大夫娟秀的字迹,福宝看不懂,但能让爹爹带去镇里抓药。

    “这副药每日早中晚各一次,注意你娘亲的状况,待几日后,俺再来看看夫人。”

    福宝再一次点头,岑大夫揉了揉福宝的脑袋,“你先跟俺一起去抓次药吧,夜晚让你娘亲喝下再休息。”

    全家人没有异议,福宝提着脚丫跟在岑大夫身后,一路来到村中唯一的药铺。

    药铺是岑大夫在自家院子用砖块格外砌的,顶上随意用几块布盖着,额外简陋。

    岑大夫取出几味药,包严实后让福宝好好提着。

    福宝正要走,但看头顶的布,还是有些好奇,不由问道,“大夫,您放药的铺子就用布盖着,不怕下雨渗水吗?”

    岑大夫抬眼看了看,笑道,“这个啊,俺的布做了点措施,不怕渗水。”

    “不怕渗水?!”福宝疑惑,自然而然想到她那半途而废的装置。

    岑大夫解释道,“俺念书那时跟先生学的,用桐油将布完全浸透,再晾干,就能防渗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