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十来步,项少龙双腿一软,倒在雪园里,中剑处全是斑斑血迹,渗透衣服,开始感到剧痛攻心。

    他勉力爬起来,脑际一阵晕眩,自知刚才耗力过巨,又因失血的关系,再没有能力离开这里。假若留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明天不变成僵直的冰条才怪。

    远方隐有人声传来,看来是两人的打斗声,惊动了宫内的人,只因曹秋道的严令,故没人敢过来探查。

    项少龙取出匕首,挑破衣衫,以肖月潭为他旅途预备的治伤药敷上伤口,包扎妥当,振起精神,爬了起来。先前的人声已然敛去,一片沉静。

    项少龙把血浪宝剑弃在一处草丛内,再把百战宝刀挂好背上,强忍着锥心的痛楚,一步高一步低的往外围摸去。

    经过数重房舍,项少龙终支持不住,停下来休息,心想这时若有一辆马车就好了,无论载自己到哪里去,他都不会拒绝。以他目前的状态,滑雪回咸阳只是痴人说梦。想到这里,忙往前院的广场潜去。

    照一般习惯,马儿被牵走后,车厢留在广场内,他只要钻进其中一个空车厢,捱到天明,说不定另有办法离开。

    片刻后他来到通往前广场的车道上,四周房舍大多乌灯黑火,只其中两、三个窗子隐透灯光,不知是哪个学士仍在灯下不畏严寒的努力用功。

    项少龙因失血耗力的关系,体温骤降,冷得直打哆嗦,举步维艰。就在这刻,车轮声由后传来。

    项少龙心中大讶,这么夜了,谁还要乘车离宫呢?忙躲到一旁。

    马车由远而近,正是韩竭的座驾,项少龙还认得御者的装束。

    项少龙叫了声谢天谢地,趁马车过时闪了出去,奋起余力攀上车顶,任由车子将他送返临淄古城。

    当夜他千辛万苦摸返听松别馆,倒在席上立即不省人事,直至日上三竿,仍卧在原处,唤醒他的是肖月潭,骇然道:“你的脸色为何这么难看?”

    项少龙苦笑道:“给曹秋道刺了一剑,脸色怎会好看。”

    肖月潭失声道:“什么?”

    项少龙把昨晚的事说出来,然后道:“现在终于证实两件事,首先是凤菲的情郎确是韩竭,其次是韩闯出卖了我。”

    肖月潭苦恼道:“以你目前的状态,能到哪里去呢?”

    项少龙道:“有三天时间我当可复原,届时立即远走高飞,什么事都不去管。”

    肖月潭道:“让我去告诉其他人说你病了。在此三天内你尽量不要离开听松别馆,这里总比外面安全。”

    项少龙苦笑道:“希望是这样吧!”

    肖月潭走后,项少龙假装睡觉,免得要应付来问病的人。

    午未之交,肖月潭回来为他换过创伤药。低声道:“真奇怪,稷下学宫那边没有半点消息,好像昨晚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但至少他们该传出百战宝刀失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