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钊阑和宋重楼现在依旧住在当年宋和尘留下来的那套小复式,而宋重楼上的高中,也是当年江钊阑和宋和尘上的那所高中。

    学校离家的距离不算远,大概十几分钟的车程,所以江钊阑接上宋重楼,两个人到家的时候,还不到十点半,家里的阿姨在锅里放着做好的菜,宋重楼去洗手换衣服下楼的间隙,江钊阑就已经把饭菜热上了。

    等了几分钟后,宋重楼垫着抹布将两碟子菜从锅里端了出来,放在了案板上,一边盛着米饭一边探出个脑袋,看了看站在客厅忙着处理消息的江钊阑。

    宋重楼将盛好的两个米饭碗端出来放在了餐桌的两个位置前面,随后对着江钊阑的背影叫了一声“叔”。

    单论江钊阑的身材,是算不上有多健壮,但就是能给予人十足的安全感,屋内的温黄色灯光打在江钊阑的身上,更是将他的锐利削减了些许。

    其实站在宋重楼的角度上,江钊阑在他的这里完全充当了一个父亲的角色。

    大概是因为,从三四岁时,他和宋和尘遇到江钊阑之后,再到九年前宋和尘失踪,江钊阑一直都无微不至地照料着宋和尘到现在的缘故。

    江钊阑闻言,刚回头准备回答的时候,那个被他捏在手里,屏幕还没来得及暗下来的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就像是一道被迅速塑型成冰锥的锐利,划破一室的和详。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常局”字样的备注。

    电话是市公安局副局长常信瑞打来的。

    电话刚接起来被贴在耳旁,常局的声音就从电话另一头传了过来,即便是途经电流与电话的传声听筒系统,却还是依旧能听出里面包含着的严肃与事态的严重性。

    “半个小时前,辽新区有群众报案,有一起命案,可能得你现在去现场看看。”

    闻言,些许狐疑缓缓在江钊阑的心里升起。

    按道理说,死亡人数不超过三个、没有涉毒等特殊情况的话,这种刑事案件一般都是各区分局的刑侦大队进行侦办,并不会往上移交到市局刑侦支队来。

    许是常局压根就没打算听到江钊阑的什么回答,他缓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个案子的被害人情况有些特殊,具体的电话上不太好说。”

    江钊阑闻言,微微一怔,就又听到常局又恢复到了正常的分贝,继续说道:“周邢他们已经过去了,你不用回局里了,直接去辽新区的现场。”

    “我知道了。”江钊阑言语简洁,听了常局又说道了几句之后,就挂了电话。

    瞧见江钊阑说了这样的话,挂了电话之后,宋重楼耸耸肩对着江钊阑调侃道:“好的,江sir,看来今天晚上又得是我一个人吃饭了。”

    江钊阑笑了笑,顺手将手机塞到了裤兜里,向前走几步,拿起了被他放在沙发扶手上的外套,一边朝着宋重楼叮嘱道:“晚上早点休息,别熬太晚,最近要注意休息。”

    宋重楼点了点头应了下来,目送着回家还不到二十分钟、甚至来不及吃一口晚饭就又要去忙的江钊阑离开的背影。

    门被江钊阑轻轻的合上了,宋重楼的视线被阻隔在了木棕色的门上,他将视线挪到了挂在客厅沙发上方的一张照片上。

    ——是一张和放在江钊阑办公桌上的那张一模一样的照片。

    宋重楼想着,如果他舅舅没有失踪的话,大概也会和江叔一样这么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