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回是真的有点惊讶了,那点儿微妙的古怪又冒了出来。

    灵师对自己的灵种有着如同本能般的认知,眼前这个声称自己是灵师的小年轻,却连灵种是什么都不知道。

    真是奇怪。

    “这要从灵师的觉醒说起。”张流方压下心里的怪异,低声同他解释,“普通人在接触异变种后,会出现两种可能,一种是加剧异变,另一种就是灵师觉醒。”

    “而迫使灵师进行觉醒的异变种,就成为了灵师的觉醒方向,也就是灵种。”

    “灵种可以分为动物种、植物种和幻想种。其中幻想种的觉醒条件未知,数量也极其稀少,国际上总共只有九个幻想种,咱们东佑国占了两个。”

    “‘泠泠雨丝杀人线,烈烈凤火欲曙天’,说的就是咱国的两位幻想种。”张流方提到幻想种,眼里露出了一丝向往和骄傲。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细细项链,拍了拍藏在胸口里的金红色羽毛,神神秘秘道:“那天叫你带给我女儿的就是凤凰羽毛!就是咱们国家那位身上的!你不会连他都不记得了吧?啧,那光彩,真是……”

    谢星宴却浑浑噩噩的,只朦朦胧胧地听到了开头几句。

    头愈发疼了,似乎还起了热度。

    这对于谢星宴这个经过基因调整的身体,有些不可思议。

    他经不住,意识又开始在清醒和昏迷之间拉扯。

    滔滔不绝的张流方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异常,探手碰了碰他的额头,吓了一跳,忙道:“怎么烧起来了?身上有伤口发炎了?这可怎么办啊这破地方要啥啥没有……”

    张流方急得团团转,谢星宴挣扎着睁开眼说道:“没事,我睡一觉就好。”

    “行行,你睡,别担心,这两天人口大量减少,竞争压力急剧减小,很安全,你放心睡。”

    谢星宴听到张流方忙不迭的安抚,才松了松心神,陷入沉眠。

    这一场睡眠却没持续多久,又被高热和心悸给惊醒。

    谢星宴再次睁眼时刚刚天明,微光从集装箱金属墙的缝隙中渗进来,照得箱子中微微发亮。

    谢星宴的呼吸灼热又短促,声音沉重,但在鼾声此起彼伏的集装箱内却毫不起眼。

    他挣扎着坐起身,感受到他的动静,张流方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

    谢星宴安静地靠着墙,一手撑着头,竭力忍耐着这异乎寻常的痛苦。

    他感觉自己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仔细感受却又什么都察觉不到。

    想要去仔细探查,却完全提不起精力细思,高热叠加精神力大量消耗的疼痛让他难以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