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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罗绮跟母亲大吵完一架之后,抬脚出了房门,心中自然算不上是畅快,那毕竟是生自己养自己的母亲,可若生是愧疚,有时实在觉得自己跟母亲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愧疚是没有必要的,可是总归不该对母亲说那样重的话。但是话又想起来,人不觉得自己说了多种的话,自己说的只不过是某些道理,母亲接受不了,自己也不想解释,于是自己选择了破门而出。到底是不同的观念,让人没有办法在一起,心平气和的说话,可若是说自己跟母亲真的有什么矛盾,怕也是不能够的。

    她出来之后甩了一下袖子,北栀在后面紧跟着,眉头皱着,喋喋不休的小声说话。在这家中便是如此,吵架也只能在自己院子里头吵,以防让外人听了去传到别家。所以说大家都是一家人,可是背地里却总不像是个一家的面子,上一个个都是有感情在,可是有些时候那些感情却又淡薄如纸。

    她在这边的时候带着的一向是北栀,北栀聪明些又端庄些,总是会讨母亲的喜欢。

    纪罗绮不愿意在这里多待,于是快步往前走,北栀亦步亦趋的跟在纪罗绮身后。

    “哎呦,小姐今日也实在是太冲动了,大太太也是关心则乱,您是大太太唯一的女儿,大太太不关心您,那还能关心谁呢?那些夫人们免不了要背后嚼舌根子,大太太也是为了您好,所以才找您这么一说,可是贝小姐,您今天这样顶回去了,您让大太太的脸面往哪搁,大太太又该有多伤心呢,小姐?”

    纪罗绮心中自然想着这些。母亲一向是为着自己好,这是自己能想明白的。前两年的时候也没少,因为这些事情跟母亲闹,总归是绝不退步的。母亲当时纵然答应了自己,可是自己也知道母亲到底不是什么能够坚持得住的人。母亲当初能够答应,那是因为对自己的爱。而如今,母亲又想要跟自己再商量,也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归根到底,母亲的出发点永远是好的。可是母亲想要的好,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好。

    道不同不相为谋,于是自己跟母亲最后只有不欢而散的后果。自己如果话说的软和了,只怕母亲会觉得有可乘之机,然后隔三差五的找自己,找到最后只能说自己以前是极其听话的,如今上了个学堂,怎么就会变成了这样?所以自己只能强硬,只能十分的强硬,断了母亲的念想,从此让母亲别再打这种念头,也算是一劳永逸的事。

    纪罗绮一路出了院子,外头轿子早已经在外头等着。纪罗绮挥了挥手,让抬轿子的先下去,说自己要走回去,左右也没有多少的一段路,又何必在坐一段轿子呢?北栀一言不发,主仆二人在轿子走后,慢慢的踩着家里的石子路一步一步的往屋子那头走。

    “四小姐又何必让那叫着回去呢?如今天气热的慌,虽说是刚用完早膳,可是到底比不上春秋日里头气候凉爽些,只怕一会儿就要热起来,若是晒出个好歹,晒中暑了或是晒伤了可就不好了。”

    纪罗绮对于北栀的话充耳不闻,只顾着自顾自的往前走。脚下的石子路透过软软的鞋底有些硌上来,仍然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听说当初这样设计便是爷爷奶奶说这样子可以帮助身体健康,于是便家里头处处都是这样的设计。纵然底下人不大接受,可是又因为是上头的决定,所以也只好咬着牙认了。可怜的丫头,还有下人们一步一步的走一遍又一遍,怕是脚底下早就感觉不到。

    纪罗绮往日里走,这种路都要伸出一只手去,微微挡在额头前头,聊胜于无的遮挡一下那刺目的太阳光。只是今日里却连遮挡太阳光都懒了,北栀见状,连忙上前。

    “小姐,若不然您稍微等一下,我还是将大轿子叫回来吧。今日原本以为您要坐轿子出去于是连把遮阳的伞都没给您带,如今您居然要走回去,这到底是日头还有些毒辣,您不带这把遮阳的伞倒是不太好的。”

    纪罗绮听到这话,转回头来,一双下三白的凤眼在北栀身上来回扫了扫,而后又转回头去一言不发的自顾自继续往前走。

    “你这话说的倒是有趣,家里那么多吓人,哪一个是平日里会打着伞的呢?哪怕是最热的时候,只怕也无非是穿的短了些,但也总归不至于头上打一钉伞。也不用说外面的那些人了,你瞧瞧又有几个会在头上时时刻刻遮着伞。人人都不必遮这个伞,我自然也不必。”

    北栀皱着眉头往前跟,说道:“小姐,您又说什么混话呢?外头的人跟您能一样吗?下人跟您难道能一样吗?您何必自降身份跟这些人比呢?这些人自然是因为没有这个条件,或者是没有这个必要,所以不遮这个伞,可是小姐您如今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头,自然是要遮这个伞的呀。”

    纪罗绮听到这话就突然停下来,北栀被这么一停弄得猝不及防,也急急忙忙的跟着一起站着。

    “那些人没有必要。可是大家都是同样的人,大家既然都是人,怎么我就要遮这个伞,别人就不要。怎么我们家里头的就要遮这个伞?别家的就不要。到底是为了什么?所谓的皮肤为了什么?所谓的健康还是为了家里头的面子呢?”

    纪罗绮这番话说的极其的平静,可是一双下三白的眼睛直直的望过来,却只让人觉得惶恐。北栀被问的摸不着头脑,焦急的说道:“哎呦,小姐,您说的这是哪里话?家里头这样自然家里头的人都是要打伞的,不为着别的,也为了您们的尊贵呀。有这样的条件,为何要不打这个伞呢?难不成那些东西放着就放着了吗?况且打伞原本也是为了您好,小姐,您又何必扯这么一大堆呢?”

    纪罗绮没在说话,转回头来仍然自顾自的继续往前走。她知道这些不该跟北栀说。北栀不过是听着母亲的话,伺候自己的,偶尔还要到母亲那边去。说起来,曾经也是母亲拨给自己的侍女。北栀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也永远明白不了,所以这些话跟北栀说的话只会让对方觉得不可思议,只会让对方觉得实在是离奇,除此之外再不能与自己提供任何。她叹一口气,北栀仍然在后头想要叫一顶轿子来,只是瞧见前头的主子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于是也打消了这个念头,嘱咐两人走了好一段路,终于回到了纪罗绮的院子。

    推开院门的时候南乔已经指挥着院子里头的下人,把今日早晨要干的事情都干好了,瞧见两人回来,拍了拍手,问道大太太那边是什么情况。

    北栀赶在南乔要开口之前便想递一个眼神过去,轻轻的挤一挤眼睛,摇摇头,示意对方别再问,偏偏这个信号实在是给的太晚,南乔问的也实在是太快。没等这动作做完那一串话就已经问了出来。

    纪罗绮心情不佳,也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摆了摆手,只说没什么,就自顾自的抬脚进了屋子里头。

    北栀跟在后头也进了屋子,临进屋子之前还瞪了南乔一眼。南乔有些不明,所以条件两人都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又觉得大概没说什么好事儿,于是也不想再细问,胡乱拍了两下手,让下人们继续做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