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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和悯与尤青两个人回到大厅的时候,脸色都不大好看,只不过碍着面子,谁也没有发作,于是只在自己的位置上头坐下。众人自然也看见了两人的脸色不好,只当是在屋子里面受了父亲的训,只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大概不是这个道理。如今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无论如何,这是最小的儿子,父亲又何必要训斥自己最小的儿子,自然是心疼还顾不上,若不然也不至于曾经在嘱咐其他几人的时候都带上了,要好好照顾你们的弟弟这类话。

    于是众人心中自然也就有了自己的想法,大概着还是因为两个人的家里头事。或许仍然是因为捧戏子,或者是在今天这么重要的时候不回来,又或者是因为什么姨娘的事情总归还是因为两人家里头的事情闹了不愉快,所以这才惹得两个人在这个时候黑了脸。只不过是因为在这时候实在不好当场发作,于是两个人各自分开坐下,谁也不跟对方说话罢了。

    众人想到这里,自然心里也就明了了,只互相看了一眼,就发觉其他几人跟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于是谁也没有再多说话,只沉默着让人端一杯茶上来。

    纪和悯与尤青自然察觉不到几位哥哥姐姐与嫂嫂姐夫之间的暗流涌动,只顾着偏过头去不理睬对方,想着这事情什么时候能够早些结束,一个人心中记挂着自己怀孕的儿媳以及家里的其他事情,一个人记挂着自己还没看完半场戏。于是两人谁也不管其他几人眼中究竟是什么意思,也不管其他几人,此刻脑海中想着什么,只想着自己的事情。

    两人只做了片刻,春花就从外头进来,脸上仍然带着笑。

    春花后头跟着丫头,丫头手里拿着托盘,托盘手里放着几枚平安符。“哎呦,倒是让几位久等了,我这这会儿才腾出功夫来,正好啊,那头平安福送来了,按照老太太的意思是几位一人拿一个就是了,为的也是保个平安。今日,几位少爷小姐们都在祠堂那边为姥爷和老太太祈福呢。明日,按照规矩,几位也要过去,倒是正好把几位小姐少爷给替换出来的。”

    几人自然让身后的侍女或者随从去接了,各自把平安福收起来。纪和惇与周玉仪在接过平安福的时候,首先拿在手里看了两眼,而后也没有让丫头或者是别人随意的收起来,只是自己贴身放在了口袋里头。

    纪安沁夫妇自然也是如此,拿着平安符仔细端详两眼,而后收在袖子中。纪安湫倒是不大一样,只把平安福拿过来看了看之后就递给了身旁的侍女,嘱咐侍女好生收着,记得贴身放着,明日可千万要找到自己记性不好,要是丢了可就不好了。

    纪和悯与尤青倒是连看都懒得看,只接过来之后就让人随手放起来,记得明日帮自己找出来就是。

    春花瞧这几人各异的样子,也不说什么,只笑着看中人,都把东西收拾好了,又问众人是否要留在这边用盏茶再走?毫不意外的被拒绝了,只留下大房的两位。

    春花笑着答应一声,主妇人好生把几位送出去,而后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去给留下的两个人准备茶点。

    等到人大概都走干净了,春花跟秋月一个忙着在这头招待客人,一个又忙着在院子里头打点事情,其他的几个自然也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干,于是这边倒算得上是亲近,不像平日里那样子人来人往。

    春花端着茶点过来,纪和惇挥了挥手,让春花不必拘泥这些礼数。春花自然也知道对方对于自己的尊敬从何而来,无非是因为自己是老太太,身边的人跟家里的少爷小姐们一样的尊贵,平日里就算是家里的其他主子,也得给自己两分薄脸,可说到底看的不过是这头的面子罢了。

    于是春花也没有就此省掉礼数,仍然规规矩矩的把礼行完,而后将茶水点心放在一边,之后也并不坐下,仍然是站在一旁服侍。

    春花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并不似刚刚那样,反而带着几分愁容,两人自然心中就略知一二。

    “春花姑娘,你是自来跟着老太太的,至于父亲那边的情况,你大概也略知一二,不知父亲究竟是怎么个情况,如何知道了,要把我们都叫过去倒,像是准备后事的样子呢?”

    “太爷的事情……”春花四下看了看,压低了些声音,脸上仍然带着几分愁绪,“这事情无论如何是不好说的,且不说旁的,只不过人已经到了七十多岁的年纪,按照大夫说的,也已经是上了年纪的人了,有些事情自然比不得年轻人身子骨有些不好也是常事。只不过这两年实在是有些太不好,前两天倒是还病了一场,大夫过来瞧的时候,一边说着没什么大事,一边出来又跟夫人摇摇头。如今,这情况瞧着实在是不好了,所以夫人的意思才要把几位都叫过来,好歹且先说着,有些事情生前嘱咐了,哪怕是再活个十来年,也是没什么的,就怕呀,到时候一招人突然走了,赶不上嘱咐其他的,您说这事情可怎么说的好呢?”

    周玉仪点了点头,对这话颇为赞同。“倒是春花姑娘说的这个道理自然是先预备着的好,不然到时候一朝出了事儿也不知道该从何下手的。只不过春花姑娘父亲这身子骨到底是有爱无爱的,怎么瞧着一边是急匆匆的,一边又没什么大事的样子,这可仗真让人摸不准。”

    春花咬了咬嘴唇,四下看了看眼,瞧着没人,这才又走进了几步,她这次甚至没敢说话,只略微低着头,轻轻的摇了摇头,两人心中就已经明了。

    虽说是心中明了却又不免的心下一惊。

    周玉仪用手帕子捂着嘴,微微的轻呼了一声,说道:“姑娘的意思是……”

    春花又挂起一副笑意将身子退回来,一些连连摆了摆手,眼神仍然不自觉的朝外瞟了瞟,嘴上倒是把话说的轻快。“哎呦,大太太快别说这些个了,自然是吉人自有天相的,老爷我觉得迟早也要好的。前两日的时候大太太不是一直过来侍奉着吗?连带着太夫人也在几位姑小姐平日里也是过来的,还有姑爷们自然还有什么小姐少爷,孙小姐孙少爷有时候也要来走动走动就数二孙小姐和大孙少爷来的最勤快,瞧着太爷倒是颇为喜欢那两位。”

    周玉仪抿了抿唇,也不再说刚刚的事情,只轻笑两声,说这就好,这就好,父亲身子骨自然是无大碍的,有道说吉人自有天相,想来父亲的身子骨,这句也只不过是因为时候不太合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