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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阮涟终归是面皮子薄,前脚自己说完那句话,后脚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笑了。眼看着房间内晃动的时钟,这才想起来,人是半夜突然来的,开口问道:“现在天也不早了,你怎么这个点突然想到来我这边来了?”

    纪罗绮在刚刚听到人那番话的时候,内心的欢呼雀跃,几乎是忍不住的,自己从来不渴求得到同等的爱,因为自己知道姜阮涟始终是没有办法给自己同等的爱的。两个人所处的身份地位情况阶级都是不一样的,有太多的条件在约束着,所以两个人没有办法把爱意说明自己也没有办法告诉对方,但是自己能够给对方爱,可是对方实际上并给不了自己什么。

    自己并不奢求对方爱自己,只要对方允许自己爱她,这边已然是足够的了。许多时候,爱情并不一定是占有,或许也是付出。只有付出与牺牲,甚至不求回报,这样才算是爱。若是真的带着目的性,那么这份爱就太脏了。

    纪罗绮看见人有些不自然的神色,也知道人是刚刚说完那番话之后有些脸红,所以才急着转移话题。

    “没有什么大事的,我睡不着。你刚刚已经问过一遍了,小娘。”

    姜阮涟一下子被戳穿,显得更加的不自在,头低下去,脸上的红昏都更甚。她不安的绞着手里的帕子,想来想去,不知道要说什么。

    纪罗绮看见人在那里扭扭捏捏,心中觉得好笑,但是又忍不住的想要去跟人说话。自己许多年都没有过这种感觉,或许这叫做春心萌动,或许少女怀春便是这种感觉了吧。会为心上人的一个动作而感到欣喜,会为心上人随口的一句话而彻夜不能眠,或许这就是自己所希望的爱情吗?其实自己不知道什么是爱情的,但是自己知道该如何去爱人。

    又或者自己连怎样去爱人也不知道,只知道用自己的所能对人好,这样子或许就算是爱了吧。

    纪罗绮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没关系的,小娘,我自己是要来找你的,我屋子里面太闷了,我一个人在屋子里面,难免的有些不好受。我要是早知道你要准备睡了,我就宁可让自己在屋子里不好受着,也不过来打扰你的清净的。”

    这句话是半真半假的。若是知道人要睡了,自己自然不忍心过来打扰人的亲近,可是自己此刻又十分迫切的想跟人呆在一起。自己实在是害怕,害怕自己只是稍微没看见一眼就又有一条生命从自己眼前逝去。所以自己恨不得寸步不离的跟着一步,都不要离开,以保证人永远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永远能够在自己的庇护下生活。

    自己从来不要求自己的爱人学会什么,自己也不要求自己的爱人有什么能力自己只要要求爱人在自己的庇护之下快乐而又幸福的活着,这就已经是对自己最大的回报。至于会的一些东西,会的自然是锦上添花,不会也是无所谓的。

    姜阮涟遮起嘴角笑了笑,说到:“哪里算得上是打扰呢?这家中的主子,除了你三姑那边,也就只有你愿意跟我说说话,我巴不得来个人陪我解闷呢。我说着不无聊,可实际上一个人在这家里又怎么可能不无聊呢?不过你平日里忙,所以我也不常去找你,再加上你母亲似乎不愿意咱们两个总呆在一起,我为着你也为着我。”

    纪罗绮不愿意再就着这个话题谈下去,两三步走到窗边,将窗子更推开一些看着外头佼佼的明月光,突然转回身说道:“趁着如今天还不是太冷,今晚的月色好得很,不如咱们两个出去走走吧。就咱们两个也不带丫头,不让他们知道自然就没事了。”

    “啊?”姜阮涟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了看,今夜的月光的确是明亮的。明亮的月光,甚至照进了自己的房中,那样子亮晃晃的,让人挪不开眼睛。尽管是亮晃晃的,却又并不显得刺眼,反而是很柔和很明亮的样子。月亮光总是这样的。记得曾经纪罗绛还跟自己提过一嘴,说月亮照亮的是夜晚回家的路,跟太阳一样的。

    她原本想着要不要出去看见人殷切的眼神,又实在不忍心拒绝。不带着丫头瞒着所有人,只有两个人出去,大概也不会被人知道的吧。于是她点了点头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又重新穿好整好,然后便准备出去跟人走走。

    纪罗绮今天过的实在是太苦了,两个人出去走走也好一些。如今,在自己面前,虽然装的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可是上午自己的挚友才刚刚死去,这对于谁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打击,若说如今心中不计较是不可能的。若是真的不牵挂,又怎么会彻夜不能眠?

    她知道却不说出来,这种事情说出来也是没用的,自己所能做的就只是清清浅浅的安慰罢了。语言总是最苍白无力的,若是语言能解决大多数的问题,这世界上又哪里来的那么许多断肠人呢?

    纪罗绮看着人只穿了一件衣服就要出去,伸手隔着衣料拉住人的手腕,在柜子那边又找出一件斗篷来。帮着人仔细的把斗篷系在身上穿好,有些担心的说:“你晚上出门可不能穿的这么单薄,你素来身体就不好。我记得你前两年的时候还没断过喝药,这两年身体好不容易好些了,可得自己专心保养着,别再让自己的身体出什么事儿了。现在虽然讲是还没到真正的秋天,可实际上天也不暖和了,你若是白天穿一件还没什么,晚上是万万不能的。”

    姜阮涟被这话说的心里一暖,一只手握住纪罗绮隔着衣料握着自己手腕的手,在人的手背上面握到了一片冰凉。“你怎么不穿一件衣裳呢?手都这样的凉了,还只顾着我。”

    她说着走到柜子那边去挑挑拣拣的,找出了自己认为最好的一件,仔仔细细的帮人把带子系好,抬起头,望着人笑道:“也得穿的多些。你说过你会保护我的。你要是病倒了,那我怎么办呢?也穿的厚一些吧。只不过我这里的衣裳比不了你那里,就这么一件你将就着穿吧。”

    纪罗绮被这话逗得笑了出来,心中却不知多么的高兴。说到底,人是认可自己的,哪怕并不是自己对人的这种感情,却也还是认可自己的。知道自己是在这家中对她最好的人,懂得反过来关心自己,这些就已经足够了。两个人之间的鸿沟是跨越,不过去的有太多的东西都挡在两人之间,自己从来没想着自己能够闯过这些鸿沟。这太难了,就像自己所要做的事情一样艰难。

    丫头们都在偏房坐着,两个人轻手轻脚的从院子的后门出去,自然没有人发现。如今天色已经晚了,姜阮涟这边又是少有人看着,上夜的人大多都在几位主持那边一个姨娘,这边人自然更少一些,两个人要走也更容易的许多。

    一路借着月光踩着石子路到了花园,推开花园的大门,一路过了圆拱门,便到了花园的亭子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