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克进完全一副无所谓模样,冷笑一声,道:“我爹执掌西北兵权多年,身边还能没几个溜须拍马的人?我又是爹的独子,跟随在爹的身边久了,年少轻狂,难免有时候在爹议事的时候管不住自己的嘴。不管我说了什么,那些阿谀奉承之徒还不是给我吹得天花乱坠?什么算无遗策,什么运筹帷幄。我还一直奇怪,为什么都没人说我是天才、是神童呢?难道是因为我十二岁才离开圣州去的西北?”

    这个回应太好了,简直是无懈可击!说封疆大吏身边没有几个阿谀奉承之辈,谁也不会相信。在他们手握大权之时,他们的子女哪个不是被吹上了天?

    王致正哈哈大笑:“你低调的够了。能认识到这点,足以说明你与那些酒囊饭袋是有本质区别。”收起笑容,又问道:“我听说,你擅自娶了周国公的嫡长女为妻,可有此事?”

    封疆大吏私交诸侯,可不算是小事!

    王师兄看似忠厚老实,问的话可都是句句带刀。

    郝军越来越笑不出来了。

    王克进像是根本就没往心里去,随意闭着眼,摇了摇脑袋,活动一下筋骨,笑道:“没错,是有这事,上个月刚成的亲。我与夫人幼年相识,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私定终身,也有几年了。只是前些年,家父忧心有人说闲话,也担心圣州追究,不管我怎么请求,就是不答应。小弟我虽然不才,但也自认为绝非始乱终弃之辈。其他事情,自然是不敢违抗爹的话,唯独这件事,我坚决不同意他为我安排。他只要为我安排亲事,我不仅不见,而且早早放话,要是敢嫁,我就敢休。”

    满不在乎嘻嘻一笑,道:“这招还真的挺好使,我这话放出去之后,没有哪家姑娘愿意嫁给我。我爹别看平日威风八面,但他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我要不娶亲,不仅没人给他养老送终,王家还要断了后。他就算是愿意,王家列祖列宗也饶不了他。因此,终归是他拧不过我,不得不答应。但这毕竟是违制的事,岂敢大操大办?按照民间习俗,拜了双方父母,也就是了。”

    说得轻巧,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过去!

    即便你将责任全拦在自己身上,王师叔也脱不了干系。

    况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师叔前几年不敢答应,最近就敢了?为什么?是说王师叔的势力已经在西北根深蒂固,枝繁叶茂,无人能撼动了吗?

    如果你是这个意思,可就是对王致正的警告了。

    郝军又有些得意,知道有好戏看了。

    万万没想到,王致正闻言,居然只是点头笑道:“想不到你还是个痴情种子!成亲是你自己做主,跟王师叔无关。毕竟,你虽名为少帅,却尚未有正式官职,算是闲散弟子,想来也不会有人追着不放。”

    这就完了?

    郝军简直不敢相信,忍不住插嘴道:“那些人盯得是王师伯,可不是师弟?再说了,谁能说得清到底王师伯是不是真的反对呢?”

    话刚出口,就后悔了。

    你现在代表的就是师父,这么说,岂不是让人认为师父不满这门亲事,你这不是让师父难堪吗?

    郝军啊,郝军,你怎么这么蠢!

    越想越是对自己生气,急忙辩解道:“咱们府上自然不会有人有异议,就是不知道其他府,或者那帮文官会不会抓住不放。”

    忙中出错!

    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话已出口,郝军更是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