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心想这林老五果然如传闻一般不近人情,若不是那张与姑父颇为相似的样貌,真叫人难以相信这居然是两兄弟,又想起日日困扰祖母的问题,想帮着分担一下,传闻姑父与这个五弟关系极好,说不得还得靠这个小叔叔规劝姑父几句,遂道:“劳烦小叔叔多多规劝姑父,昭儿还小,不能没人照顾。”

    此话一出,林霁尘便知道车上是何人,脸色便更淡了几分,说:“你们何必强人所难。”

    孟氏一时语塞,知道这是聊不下去了,便点点头说了一句改日拜访的话就准备离开。

    马车一动,变故突生,马球赛场上突然传来一阵极为高亢的马嘶,一匹骏马高抬前蹄,马身扭动,将马背上的人甩下去,发疯似的朝孟氏这边的马车狂奔而来,那速度极快,在无人反应的时候已然到了孟氏这边的围栏,哐哐哐地撞着围栏。

    林霁尘神色一凛,一个飞身落在疯马背上,拽着缰绳试图让这匹马安静下来。疯马却不顾林霁尘,反而甩得更猛烈,誓要将他甩下来。

    这边林霁尘妄图驯服这匹疯马,另一边架着孟氏马车的那匹马也仿佛受了什么刺激开始喘粗气,不停踱步,车夫顿觉不对,但为时已晚,马已经拉着马车开始狂奔,马车里传来孟氏的尖叫。

    林霁尘心下微沉,再顾不得身下这匹马,手起刀落,那疯马瞬间倒地,从马脖子处流出一大摊血。而林霁尘早已驭风而去,足尖轻点借力,几个起落就追上那辆马车,那马也像疯马一般,不听人言不能驯服,林霁尘如法炮制,马车一歪,停了下来。

    整个过程发生得极快,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结束。后知后觉的众人被马车里的哭喊惊醒,才惊觉发生了多么不得了的事情。

    莫皖青一反应过来便急忙朝着孟氏马车跑去,晚一秒,孟氏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马车处已然围了许多人,乱糟糟围成一团,孟氏躺在马车里,身下一滩血,生死未知,向妈妈抱着她,哭天抢地。

    莫皖青到的时候被团团围住的人挡在外面,她想看一眼孟氏都做不到,她心里着急得很,于是大喝一声:“都让开!”

    那声音之大让人群静了一瞬,随即赶过来的宋静冉只觉得耳朵轰鸣,连不远处正在查看马的林霁尘都忍不住看她一眼。

    莫皖青却顾不得别人怎么想,她趁大家被她镇住的瞬间挤到最里面,却看见向妈妈正要抱着孟氏向外走,她又急急大喊,“放下她!”

    向妈妈正是手足无措,思绪已然混乱,有人叫她放下,她便真放下了。

    莫皖青趁机上前,一边给孟氏号脉一边问:“请大夫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竟然无一人想起来去请大夫,莫皖青久未得到答复,便知没人请大夫,却在这时从人群外传来一个声音:“请了。”

    莫皖青神情专注,没有注意到是谁说的话,诊脉后她脸色变得极为严肃,“来不及了,孟大嫂嫂马上要生了。”

    这时公主与一众夫人姗姗来迟,见这边一团乱,孟氏就这么躺在血泊里,勃然大怒:“怎么回事,大夫呢,都愣着干嘛,快去请大夫!”

    这时候谁也不敢出声,唯恐引火上身,白氏在人群里着急,想叫莫皖青过来,又恐惹公主不喜。

    公主见环视一圈见没人回答,又看到伏在孟氏身上听她心跳的莫皖青,皱眉问道,“你在干什么?”

    莫皖青十分专注,没听到公主的话,公主不悦,便有一个老妈妈上前,掰住莫皖青的肩膀,生生让她转过身来,沉沉道:“公主娘娘问你话!”

    莫皖青一脸迷茫,看见公主就像看见了主心骨,现在整个赛场的人公主的身份最尊贵,只有得到她的同意才她才能救孟氏。

    “公主,孟大嫂嫂情况不乐观,必须马上生产,否则有性命之忧!”莫皖青跪坐在地上,衣裙下摆沾了许多灰尘,头上也有细碎的干草,看起来颇为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