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由的一句,江婠绵一头雾水,她偏了头,细长白皙的脖颈侧露在烛火下,微微挑了眼角,满眼不解,却平添一抹娇憨。

    魏浔冷笑一声:“耍心机手段,不惜自毁清白,嫁入豪门,以此来改变你平女的身份吗?”

    这一回,江婠绵听懂了,也恼了。

    她学着魏浔冷笑一声:“三爷好想像。”

    江婠绵年纪小,长得娇艳欲滴,脾性也娇气,受不得半点委屈,必是要奉还的。

    她的声音娇软却清冷,魏浔一滞,他没想过她会呛声:“现在是哪一招?以退为进吗?”

    他眸色阴沉:“江婠绵你枉费心机。”

    江婠绵拢在红袍下的手轻轻一握,没有理他。

    魏浔转身走到桌边,执起桌上的酒杯,冷冽道:“合衾酒,无情无心,如何合衾。”

    他松了手,酒杯自手里直线而落,磕碎在地,魏浔偏头,用余光挑她:“你自行歇息吧。”

    在他离开前,江婠绵忽然起身,她悠然坐到梳妆台前,抬手摘下钗环,一缕青丝散落,遮了她的侧脸,她自镜中看他,轻吟如天籁:“也好,我也不习惯身侧多一个男人。”

    魏浔脚步一顿,转身回眸,与镜中她的眼神相对,她的眼眸像是万丈星河,在烛火映照下竟像是要将人吸入。

    她不在意的冷然模样,让魏浔极为不舒服,他没有再逗留,一刻都不想在她眼前,开门拂袖离开。

    江婠绵原本挺直的背脊忽然就松弛了下来,她扶在了梳妆台上,捏着手指微微颤抖,深吸了好几口气,紧抿着嘴唇,忍不住鼻子发酸,仍是流下一滴泪,她抬手拂去。

    她本就没有奢望这段婚姻能有多少真情,但她想,最起码的尊重应该有,做不到伉俪情深,那至少相敬如宾,可她的夫君却以为这是她做的局,可笑。

    明明是他醉酒导致这一局面,到头来却是他的耻辱,她被迫接受了这场婚姻,也是她的无奈,他又凭什么来指责她呢。

    素喜走进来时,江婠绵已经卸了所有头饰,青丝散落,只着了里衣,半躺在了床上。

    对于新婚之夜新郎居然没有在婚房留宿,素喜一句话都没有说,没有问,帮她收拾好嫁衣,又把明日要穿的裙衫挂在衣架上,淡定说了句:“少夫人早些休息。”

    江婠绵看着她离开,嘲讽地笑了,素喜本就是海妧苒的贴身丫头,她怎么能指望素喜来安慰她呢。

    现在大概就真是孤立无援,无依无靠了吧。

    好在江婠绵的性格自愈能力强,她本就不在乎魏浔,自然不会为他神伤,高床软枕睡得倒也舒服,白天折腾的久了,倒是一觉睡到天亮。

    素喜早晨来喊她时,还有些惊讶,虽然一直知道江婠绵性格大意,可没想到心宽到这个地步。

    她替江婠绵梳了髻,留了一缕青丝在身后,优雅却俏皮,素喜忍不住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