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豫知道,要是换做自己的话,多半又会被区区一个年老的言官就给整的没招了。

    因为在李豫心里面,人家苦口婆心的在那说,其实不也是为了大唐好吗?只不过是方法有点过激罢了。

    但是李倓不怕啊,人家话说的明白,你们既然让我这个监国的太子找出毛病来了,那你要是不按我说的做,就得按大唐的律法来了。

    不管他多大的岁数,那肯定都得是害怕自己晚节不保,毕竟权力就掌握在李倓的手里面,只不过是用不用的分别罢了。

    显然,这就是李倓和李豫的区别,李豫和李亨一样,有点太把那些个朝臣当做是自己的一家人了,反而忽视了他们的拉帮结伙和各怀鬼胎,李倓是绝对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心软的。

    二人回到了李亨的寝宫的时候,李亨并没有入睡,显然是在等着他们俩的消息呢,毕竟这是一个关乎整个大唐的大事,自己这个皇帝又不能前往,所以李亨的心里是带着几分忐忑的。

    “如何?”

    一见面李亨就迫不及待的问出了这么一句话,显然是从一大早他们俩去了开始就一直担心着这个事呢。

    “父亲,三弟在朝堂上当真是威严十足,有数个年岁不小的言官,想要面见父亲,对三弟百般刁难,若不是三弟以雷霆之威直接让一人告老还乡,这局面如何发展,可就不一定了。”

    当时李豫就把李倓在朝堂上面的表现跟李亨说了一遍,李亨听了之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心里面的第一个想法并没有说出来,就是他觉得李倓的行事和自己了解到的太宗皇帝好像是越发的相似了。

    但是真的拿李倓去跟太宗皇帝相比的话,李倓的身上又多了不少的人情味,所以李亨只能让自己相信,李倓可能会是那个能够把大唐带入到盛世中的人。

    “好!既然如此,起码这太子之事不会有人再提出什么疑问了,太子对于以后朝堂的治理,可有法门啊?”

    李亨虽然也知道自己的能力差着不少事儿呢,但是他好歹却也是有了多年的经验的,再加上对于自己朝堂上的人还是了解的,所以在李倓刚刚接过权柄的时候,当然也是要指点他几句了。

    “父亲也知道,我这些年就未曾在朝堂上待过,所以这法门,肯定不是短期内就能想出来的,不过通过今日的朝堂,我倒是看出了一些人的心思,不管我用多长时间,那些不适合在朝堂上为了我大唐效命的人,我也会将他们清除出去的。”

    李亨当然也听出了李倓的言外之意,那就是他会逐步的对朝堂上的人进行大换血,但是李倓的目的他倒是不担心的,从之前李倓的几次战斗就完全可以看出来,李倓做这些事一定是为了大唐的,不可能会是为了他的一己私欲。

    “大唐的朝堂,可以说从今天开始就是你这个新任太子的了,朕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本不该对你在朝堂上的作为有什么干扰,不过有一件事,你要听朕的。”

    显然,现在的情况已经到了李亨求着李倓的地步了,李倓知道这件事对于李亨一定是十分重要,因为他并没有把此事在让太子之前说出来,而是在这个时候才说出来,这显然是在最大的程度上维护了李倓的面子,换句话说,这件事是李亨真心求李倓的。

    “父亲但说无妨,李倓只要能做到,就一定会去做。”

    李倓明白,这个时候的李亨,对自己是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恶意的,而且他求自己的事,也一定不会跟自己的性格和原则发生多大的冲突,要不然的话,以李亨对自己的了解,这样的事他是一定不会说出口的。

    “如今的朝堂上,你想怎么变革都没问题,甚至你想要处死谁,朕都不会有话说,但是李泌此人,朕还是希望你能放他一条生路,他的性情就好像你一样,宁折不弯,他认准的路,就一定要走下去,所以在他的心里,大唐就是应该立长不立幼,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当初李豫刚刚当上了太子的时候,他已经数次请辞,想要回到山中修仙,朕没有应允,现在,就让他回去吧!大唐的朝堂,日后跟他就没有关系了!”

    李倓一听就知道,说到底李亨还是个比较重感情的人,李泌不管心里面是什么想法,他能在当初李亨刚刚登基的时候来帮着李亨,就足以说明他也是个重情义的人,其实这样的人,李倓一开始也是没想杀了的。

    “父亲说笑了,李泌乃是父亲的挚友,又是兄长的老师,在朝堂政见这一块,他还是能为大唐做出许多贡献的,我会跟他相见一次,他要是能认可我这个太子,我会让他在大唐效命,他要是不认,兄长就把他送回山上去吧,就冲着他当初在凤翔帮着父亲,我大唐也会一直供养着他。”

    这无疑是李亨最想要听到的结果,本来按照他的想法,李倓可能最想要杀死的就是李泌,自己这么说了都不一定能起到作用,结果现在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自己的这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