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漓今日这身是新料子,香色立领斜颈暗纹,只有领前一颗盘扣,青丝简单的挽成结,头上是周恒上回送她的那根白玉珠簪。

    那簪子自从周恒问过她一回后,姜漓便再也没取下来过。

    此时耳上多了两粒细小珍珠,垂在耳侧,映得那颈项愈发莹白。

    周恒只觉心绪起伏不安,终是克制住转过了头,撂下一句,“等着朕。”便起身去了前殿。

    这是不打算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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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漓歇在乾武殿的消息终是瞒不住。

    原本昨日娴贵妃已被气的没了声,闷了一天,得了这消息,瞬间爆发,回头就冲着严嬷嬷道,“你不是说,不在御前当差了,见一面就难了吗,这不还日日侍寝,人都住进乾武殿了?”

    严嬷嬷再也不敢吭声。

    娴贵妃怒气腾腾地起身,赶去了福宁宫。

    到了太上皇后跟前,娴贵妃眼圈通红,只一个劲儿地用帕子拭泪,太上皇后瞟过来几回,她也不说话,那模样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太上皇后叹了一声,终是问了句,“这又是怎么了?”

    娴贵妃便来了劲,“当初姑母让凌儿进宫,凌儿好一阵欢喜,想着能到姑母跟前孝敬,还能侍奉这天底下的主子,那是凌儿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可如今凌儿才知,凌儿不过就是个多余的,有我没我一个样。”

    太上皇后耐着性子听她哭完,大抵也知道是为了何事。

    不就是姜婕妤近日频频受宠吗。

    用得着她如此慌。

    太上皇后半句安慰话没有,神色一厉,反而训诫了起来,“这天底下,要真论起来,谁又不是多余?谁离了谁,就不能活了,这日子就不能过了?”

    娴贵妃被这一声斥住,立马止了抽泣。

    太上皇后的神色又才缓了下来,“你进宫也有年余,你可曾同皇上说过半句话?如今宫里添了个新人,得宠了,你就急上了,早干嘛去了?依我看,就算是没有那姜婕妤,你也不见得,能从皇上那得到半点恩宠。”

    太上皇后的话针针见血,只刺往娴贵妃的心窝子。

    太上皇后的语气又细了些,说教道,“帝王乃天子,又岂能只占一人身,你要记得,在这后宫里妒为大忌,你是贵妃身居高位,你该想的,是如何同各宫里的主子们伺候好皇上,而不是去嫉妒旁人得了宠。”

    娴贵妃面无血色。

    这一趟福宁宫,没讨到好,反而被刺地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