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真长长吁了口气,神色凝重的说道:“劫掳端木氏女的人不像是吕不韦门客,吕不韦最讲究节俭,能用竹简的,绝不用绢帛!要想挖出幕后黑手还得从此人身上下手!”

    望着一张狗皮下面削瘦成麻杆的老人,赵端也犯愁了。

    “你受谁指使?可曾见过端木氏女?你们意欲为何?为何要为用天雷轰死秦国公子……”

    赵端耐着性子平心静气问了一大通,可是老人似乎既聋又哑,瞪着一双浑浊而又呆滞眼神,蜷曲着身子,如同一只狗一般趴卧在地上,全然没有任何反应。

    打不得,骂不得,如何是好呢?

    这时瞎子司马季主被史襄搀扶着来到苑囿亭榭之下:“让老夫摸摸,是不是故人!”

    狗皮之下那呆滞老人,陡然之间眼睛明亮起来,一咕噜身爬了起来,惊诧的望着双手向前寻摸司马季主。

    “狗盗真是你?”司马季主摸到了身穿狗皮老人那精瘦的面庞,不禁潸然泪下。

    “司马公真是你?”那貌似狗的老人上前激动的揽住了司马季主的手臂,两人抱头大哭了起来。

    这是一对一别二十年的故友,话语之中尽是当年英雄好汉的追忆。

    “司马公你贵为田氏王孙公子,为何做了卫君的门客?”狗盗擦擦老眼问道。

    赵端闻听不由一惊,原来瞎子司马季主的出身如此之高。

    司马季主苦笑道:“我非卫君门客,而是卫氏野王少主的门客,狗兄,你得帮帮我家少主啊!”

    狗兄很有职业操守,闻言司马季主所求,却沉默了,良久之后才说道:“我等都曾是薛公的门客,立世根本就在一个忠,今日我若透露了主公的底细,其他不说,即便司马公也会看不起我!”

    孟尝君,名田文,封于薛地,今山东枣庄,故称薛公。

    司马季主黯然点头附和,并不再多言。

    狗盗向卫君看去:“既然我等双方并无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我和司马公又是老交情,若是信我,就放我回去,我可游说一番我家主公,看能否以和为贵,卫君意下如何?”

    卫君可是一国之君,代表了正义一方,然而现在事情发展着发展着怎么就有了两黑帮媾合的意思?

    自己虽在这世上行走了九年,可依旧不摸清这个时代复杂的人心。

    卫君向赵端投去了询问的目光,赵端拍拍司马季主的手:“全凭太公处断!”

    “狗兄,你去吧,若不成,也不要勉强,咱们还是生死兄弟!”司马季主扣住狗盗的手背诚挚叮嘱道。

    “我知道!”狗盗并不多言,溜达着就从馆舍正门出去了。

    “用不用尾随此人呢?”卫真向司马季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