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映入眼帘,季山河茫然睁眼,身上有些沉重,胸膛微痛,莫名疲惫。

    “醒了?”含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辗转反侧,方才做好冷静几天,再不相见的准备,扭头,却见美人好整以暇地支在身侧,一身素白里衣,乌黑的长发垂落,柔和了棱角,清润淡雅。

    浓密纤长的睫毛微颤,细长清冽的双眼注视着他。

    季山河一下子醒了,“嘶,你对我做了什么?你怎么在这?我,你……”

    “我能做什么?”沈言挑眉,“独拥佳人一夜罢了。”

    “这是我的寝室,没的让主人家睡矮榻的道理。”

    “更何况,你我夫妻一场。”说着,他单手撑床,探身上去,迎着眼前人警惕的目光,含住了喋喋不休的嘴唇,辗转深吮。“同床共枕,岂不寻常?”

    “还……唔,没,洗……洗漱。”

    “啵。”响亮的水声。

    粗壮健硕的男人捂着被褥,神色空白,脸色涨红,“沈言!”

    “谁和你夫妻……”

    小小地欺负了一下,沈言也没得寸进尺,径直起了,穿过屏风,候在外头,他拢了拢披散的长发,坐在圆桌前,“来人。”

    早已候在外头的侍女次第而入,井然有序,一众窈窕身影,却突兀地混进了一个浓眉大眼的大块头,端着铜盆,搭着毛巾,他狠狠地瞪了瘦竹竿子似的病秧子一眼,转而到了内间。

    “哐当。”一声巨响,便是大嗓门的惊声,“少爷你怎么了,那么多呜呜呜……”像是被人捂住了嘴。

    训练有素的婢女们目不斜视。晨嚼齿木,蘸青盐洁齿,沈言动作微顿,低头,含了一口茯苓水,又有侍女手捧漱盂上前。洁面,梳洗,更衣……

    与之繁琐有序的晨起流程相对,内间可谓是一片混乱,“我没事。”眼神示意对方不要大惊小怪,在随侍泪眼婆娑的痛惜目光下,季山河拢了拢微敞的里衣,衣衫间,胸膛隐约可见清晰的指痕。

    嘶,怪不得有点疼,沈言对腱子肉是有什么执念?这得是抓了一宿。

    季康擦干眼泪,心疼地看着自家主子,脸上露出隐忍凶狠的神色,“都是属下无能。回头我给他下药,保准他吃了原地下地府!”

    “季康。”季山河低呵,他紧抿双唇,按住男人的肩膀,身量相仿的随从茫然回视,少爷?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沉稳持重的男人神色慎重,星目微敛,“所以,就算真的到了不可斡旋的地步……”

    沉默了一瞬,低声道,“也该由我亲自动手。”

    多花了点时间,洗漱完毕,季山河匆匆赶到正堂,却见男人已经候在那里,一身暗纹提花圆领袍,广袖高髻,端正持重,听到动静,一双利眼投来,看见是他,懒散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