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内热情不退,街道也熙攘未减,行人、车马川流不息,店里店外尽是热闹非凡。

    长安城乃如今汉朝都城,在这集权的中央之地,府第官署林立,纵横交错的八街九陌四通八达,分门别类的东西九市商业兴旺,繁华之至尽见于此。

    位于长安城城南的风雅宅群便是众多达官贵人之所,而在那城边刚落成的一座府宅更是雅致显贵,只见那亭台楼阁、花锦水秀、青砖翠树,如挥墨勾格。屋内雕梁画栋、石桌枝椅如巧工天砌。

    诗语随着缕缕花香飘逸而至:“雨滂不料敝门待,云去始见春色来。”在那府宅的亭阁之内站着一名中年男子,正在感悟地说语道诗。

    只见他体态圆润,身穿锦绣缎衣,腰挂精雕碧玉,脸庞宽厚,留着及胸垂须,显得神采飞逸。

    身旁还站着一位年轻男子,衣着华彩略逊,但还是锦衣缎束,长剑配腰,昂首而立,眉宇间英气十足,深邃而又坚定的眼神中缓缓透着一股锐利。

    此时,中年男子双手背扣,张望阁外说道:“这连日的大雨啊,使朕差点忘却了春临大地之景了,这坏天气可有让练兵耽搁?”

    原来提问的中年男子正是当今天子刘彻,此时他身旁的年轻男子回说道:“回皇上,砥兵砺伍并非朝夕之事,练兵贵于不怠,停操数日并不足以影响我军战力。”

    刘彻闻后又说:“月初你跟卫将军便要出征漠北了,此战你将从定襄出发直捣单于王庭,可有把握?”

    身旁年轻男子回答说:“此战必让匈奴冰消瓦解!”

    刘彻听后满意浅笑,又故作狐疑地问:“可近日城内流传着说霍将军你欺瞒朕已变回凡身之事,说此战必定战败而回呀!”

    原来在身旁的年轻男子便是骠骑将军霍去病,他闻语后稍显紧张地说:“附魂一说只是坊间谣传,败兵一事更是无中生有。臣已查得这些流言均源于一位白脸青衣少年,臣正安排人加紧追捕此人,以免影响军心。”

    “嗯,朕知道你一向做事神速。”刘彻点头后,又再逗问:“可那次受降确是如有神助啊,该不会真有什么欺瞒朕了吧?”

    霍去病闻后顿显慌张,立刻拱手低头,想着,难道皇上已得知……霍去病迟疑了片刻,才说道:“臣自小深受皇上教导,行事均以国为先,受降期间臣绝无苟且勾结之事。”语毕,即偷偷抬眼瞄了一下刘彻的神情。

    可惜刘彻仍然面向阁外而看不到其神色,只听见他突然应道:“哈哈哈!我还指望着你说真给附魂了,这么一来,这次出兵就省事多了啊。”刘彻大笑着拨弄着胡子,接着扭头张望阁外,问道:“霍将军,你看这府宅怎么样?

    面对这突兀的问题,霍去病有点意外,但见皇上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放下了心,连忙应说:“此院布局得体,楼内张设适宜,实是舒心之居。”

    刘彻此时才回头望向一旁的霍去病,笑着说:“难得你喜欢,霍将军自参战以来屡建军功,官至骠骑将军,而今已是弱冠之年,应该是成家立室的时候了,此宅仍是朕打算赏给你作府第的。”

    霍去病顿感惊讶,张口正想回话,刘彻即拦着说:“你不必道谢啦,什么谢主龙恩、皇恩浩荡、圣上万福……等等我都听腻了,霍将军屡败匈奴军大快人心,这府第霍将军是理应得赏的。”

    霍去病双手高拱,低着头一脸惭愧地说:“承蒙圣上厚爱,此宅臣实不敢接受。”

    哟!你还真给我来了个新意的回答!刘彻暗想着。

    霍去病接着正气凛然地说道:“近年与匈奴的战事虽均告捷,可在大汉边境的国民仍屡遭掠杀,匈奴人为引我军深入漠北得以围歼,屡屡以残害大汉国民来挑事,边境蚁民均已溃不成家,臣亦感同身受,匈奴不灭,臣又何以为家?”

    刘彻听后感慨万分,想我大汉自建朝以来,一直困扰于匈奴边境问题,历代先王想尽方法均不得其果,我汉高祖更是亲征匈奴而反被围于白登山上,被迫签下屈辱条约。双方交锋数十哉,到我此代方见卫青数度击败匈奴,双方战势才得以均衡。如今再见霍去病能深入敌战,并且深怀贞忠报国之心,心头不禁一阵激荡,想我离匈奴根灭之日已不远了啊!

    想到这,刘彻不禁大笑:“哈哈……你跟卫将军都是上天赐给我成大业的大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