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到了,秋未远,四季过后,又是一年。岁月不可捉摸,只有脸上的风霜显见。

    回首望去,白墙黑瓦绵延数里,此中间或插有腥红的梁柱,青龙昂天长啸的飞檐。叮叮咚咚的角铃下,牡丹楼桃红色的帐幔直上青天,与普庆寺玄直而上的白灰香烟交相辉映。

    和谐而讽刺。

    一条黑色的猎狗从远处追赶前来,吠叫着吓唬想要靠岸的鸭子。临近午时,长堤上人影渐无,它矫健修长的四蹄撒欢似的跳动,像一只悠闲轻盈的鹿。东湖城的人喜爱喂养这种柴犬以看家护院,它们极平凡又忠诚,不过大多不得善终,趋近老年的时候,便被贩卖给酒馆,以便驯养更年轻力壮的新犬。

    很少有人把它当亲人看待。

    只有她,晚间容它在床上撒野,絮絮叨叨似幼子一般教诲。

    他蹲下身来,嗾了两声,那狗怔住了,警惕的看着他,在摸清了他平和的态度后,这才小心翼翼的凑上前来,轻嗅了一下他的手心。他摸了摸它,那狗蹦紧了修长的背部,油光水滑的黑毛服帖的包裹住全身,昂着头享受他的善意。

    人心若如这狗儿一般单纯,很多难题便能迎刃而解。

    少年赤诚时,与师兄妹合议,暮年时找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安渡余生,现在自己还报有这一分痴念,他们却早已改变。

    他站起身来,那狗茫然的望着他。他心里有了一个决定,无论如何要与张郁白推心置腹的长谈一番,不管换来何种结局,只要心结一除,余生由得自己去四野驰骋,跌宕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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