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发什么呆?”

    兰登刻意压低了的嗓音让海德一个激灵,如梦初醒地睁开了双眼。

    他毫不意外地在兰登脸上看到了满满的嫌弃——

    “你是在等我吻你吗?”兰登刻薄道:“还是指望我来服侍你?”

    一旁立刻传来吃吃地嗤笑声,不用说,那一定是戴尔蒙。这间房间里,他算是唯一一个“爱憎分明”、“喜怒随心”的家伙了。

    两年前的海德或许还算开朗爱笑,但自从被接回亲生父母身边,来到了充满了天之骄子和骄女皇家学院,面对着无尽的责难,他已经很难由心底里笑出来了。

    旁人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可他觉得,跟这些富贵人家出身的孩子比起来,他真的差劲极了……

    不管是天赋还是眼力还是随机应变的能力,他都差了他们一大截。

    唯有“努力”和“勤奋”算是他的优点……可就算在这方面,他也不是独占鳌头的。

    皇家学院里也有很多努力提升自己的贵族后代。

    “你在看什么?”兰登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思绪,并且又一次皱起了眉。

    海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盯着戴尔蒙看了半天,他视线一回笼,便看到戴尔蒙在用唇语无声的威胁他——

    再看就把你的眼珠挖掉!

    “看着我!”兰登同时也厉声训了斥海德:“过来服侍我!”

    海德抖了抖,利索地爬向兰登,然后他的动作顿住了,耳廓渐渐染上了红晕。

    “我该……”海德垂着头,注视着床上的一块褶皱,低声道:“我该怎么做?”

    一阵疾风袭来,海德看见兰登做了个抬手的动作,他下意识地认为兰登要揍他了,马上闭上了眼睛。

    可没有巴掌落到他的脸上,那只冰冷的手停在了他的下巴处,然后轻而易举地抬起了他恨不得要缩回想象中的壳里一万年的脑袋。

    “看着我。”兰登威胁地命令他:“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海德睁开眼睛,逼自己看向兰登。

    “很好。”兰登收回了举着他下巴的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顶。

    那触感冷飕飕的,活像被埋在雪地里几天几夜的冻尸的温度,海德没有一丝被安慰或鼓励到的感觉,也是,他毕竟是个人,不是一条被摸摸头就会开心地摇起尾巴的狗。

    “你不知道怎么做?”兰登问他:“斯潘塞家没有派女仆为你‘启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