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下的九曲桥边,乔凡雨伏在栏杆上对边上的马国勤说:“那个湖心亭是值得老兄缅怀的地方吧?是阁下曾经挖空心思,精心挑选后,准备在此引诱施雅倩的故地,此时就没有点触景生情之感?不过现在时过境迁说起来,还好当初你的阴谋破产了,那位施雅倩真的不适合你,那时候你怎么就会一厢情愿呢?这个事情我是从来就没有什么兴趣问你,今天阁下能说说吗?”

    马国勤侧脸看了看乔凡雨后说:“现在说起来,我只能用自作多情来回答。其实我当初想追求施雅倩,纯粹是因为中学里的一份单相思,在中学时我曾经暗恋过隔壁班级的一个女生,绝不是因为她长得有多么漂亮,而是我很喜欢她的清纯和恬静,但却没有机会去接触她,后来那个女生转学走了,为此我还失魂落魄了有些时间。进了大学以后,经过一年多时间的观察,我越看越觉得施雅倩和我中学里暗恋的女生长得比较像,只是人矮了一点,所以我就开始动起了追求她的脑筋。其实我现在的太太,作为我在厂里时一个科室的同事,对我蛮主动的,但当时我就是没有太多的感觉。人哪,冥冥之中有太多自己无法说清楚的东西,特别是情感上的。人为什么会管不住自己?因为一般的人很难真正克制住内心的企图,要想管得住自己的心,谈何容易呀。”

    乔凡雨说:“人最不能被控制的往往是自己的情感,尤其是那种暗生出来的单方面心结。不过从你第一次给我说了对施雅倩的想法后,我一直不认为你和施雅倩合适,直到今天我还是这么认为,当然我承认施雅倩这个人还算可以吧,但完全不合适你。”

    “为什么?”

    乔凡雨说:“我们大一下半学期学农的时候,有一件并不太大的事情让我感触很深,由此我认为,你们两个性格完全不一样的人,做同学,做同事,做朋友都可以没有太大的问题,但要是做夫妻,那是我绝对不看好的。性格落差太大的夫妻,长期生活在一起,极难有必须的默契,也就谈不上有什么幸福了。”

    马国勤感兴趣地问:“到底是件什么事情?我没听你说起过么。”

    乔凡雨说:“我一直认为,真正的好朋友是将心比心,以心换心,和衷共济,志同道合的,而不是市井式的无话不谈,见啥说啥,这也是做人的分寸所在吧。现在你我有时间,一闲对百忙,我就说说那件昔日往事。”

    “学农时,有一天我们正在将停在岸边的船上散装的液体尿素装桶后挑上岸,结果被另外的船撞了一下,许多液体尿素被弄到河里去了,就是那件事情。”

    “那件事,我听钟炳为说过,他对冯静大加赞赏,所以他们两人后来成了夫妻,你还在他们的婚礼上调笑说,这是证据确凿的近亲结婚,弄得‘钟近亲’和‘冯近亲’的外号,从此在同学中传开了,冯静一直说要你血债血偿。可是你提到的事情,因为我不在现场,你也从来没说过,那个事情与施雅倩有关系?她是个女生,不会去挑尿素吧?”马国勤说。

    乔凡雨说:“她确实不是当事人,但她是个目击证人,可是自始至终,她没有站出来说过一句公道话……”

    钟炳为大声叫道:“凡雨,当心!站住!不要靠近船了,后面有艘小船好像要撞过来了。哎,你们怎么开船的,别让船撞过来,停住!快停住!”

    正在河对岸行走的施雅倩闻声停住了脚步,看着眼前的一切。

    小机动船没能停住,导致了两艘船的船沿互擦着撞了一下,停在岸边那只装着液体尿素的船,由此剧烈地摇动着。小机动船上的两个少年恐慌地看了看被擦撞后,洒落了不少液体尿素的船只,摇摇晃晃地将小机动船径直开走了。

    乔凡雨等六个男生不可思议地看着正在远去的小机动船。

    钟炳为骂道:“乡下的小畜牲胆子真大,敢偷开船玩,妈的,真是活见鬼了。我们不挑尿素了,找辅导员陈老师去,洒掉了这么多尿素在河里,别回头说是我们的责任,走。”

    乔凡雨看着站在河对面目睹刚才一幕的施雅倩对大家说:“讲得清楚的,对面的施雅倩应该是看见刚才整个过程的,请她作证就可以了。”

    钟炳为说:“对,有人作证很重要,走,我们拉上施雅倩,一起找陈老师去。”

    六个男生过桥之后,钟炳为对施雅倩说:“要麻烦你一个事情,刚才我们被那艘小船撞的全过程你都看见了,你陪我们去找一下陈老师,给我们做个证明好吗?谢谢你!”

    施雅倩犹豫着说:“我……,今天人不舒服,请假回住的地方休息,我……,刚才没有看见你们发生的撞船事情,对不起了。”

    乔凡雨闻听后,不禁皱起了眉头,但他没有说话。

    这时候,冯静快步走到了众人近前,对着施雅倩小声说:“我给你去要了几片药,吃了很快肚子就舒服了。哎,钟炳为,你们在干吗?在慰问雅倩?别瞎起哄了,你们男人不懂的。”

    钟炳为对冯静说:“你不知道情况,我们正在让施雅倩给我们做个证明,她好像不愿意。”

    冯静朝低着头的施雅倩看了一下后,满不在乎地说道:“把事情给我说说,不就是做个证明吗?我给你们做。钟炳为,咱俩是一个省的,亲不亲故乡人,你说说事情,我给你们做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