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钟平乐抬手免了他的礼数,看着无声且迅速在她寝殿中翻查的禁卫军,有些不安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皇长嫂有无大碍?”

    眼看一名禁卫军三两下跳上横梁翻找着什么,钟平乐提着裙子快走两步:“怎么还上了房梁?”

    “此事事关重大,恕在下不能告知。”禁卫军头目看着房梁上的手下冲自己摇了摇头,心中有了成算。

    恰好这时一枚明亮的烟火在空中炸开,闪烁了一瞬又归于平静。

    “她招了了!”

    那头目赶忙打了个呼哨,所有的禁卫军都迅速的将自己弄乱的东西回归原位,准备离开。

    “罪人已经认罪,现在各处都比较乱,殿下今晚还是不要离开寝宫为好。”禁卫军头目抱拳拱手,又压低了声音说道:“若是殿下有比较看重的丫鬟,也都要看好了别让她们出去凑热闹,否者生死难说。”

    禁卫军走后,钟平乐毫无睡意,让小宫女在整个大殿各处都点上灯,照的四周亮亮堂堂的守了一整晚。

    第二天天刚转明,她迟迟等不到派出去询问的小丫鬟,忍不住跑到皇兄的宫殿去询问。

    钟平乐随着引路太监一同进入大殿,第一反应就是捂住了口鼻,大殿里充斥了龙涎香都掩盖不住的浓重血腥味,一群小宫女端着铜盆将地上的石板擦了一遍又一遍,拧出来的帕子扔带着淡淡的红痕。

    “你怎么来了。”当时还很年轻的庆吉帝整夜没睡,眉头紧紧的拧成一道川字,泛红的眸子全是暴戾。

    “我来找小宫女……”钟平乐鲜少见到兄长这般凶狠的模样,她难免有些露怯,背着手给自己打气:“昨夜我被吵醒,派她去打听打听,可她一直没有回来。”

    “不用找了,”庆吉帝转身从钟平乐身边离开,声音充满冷漠:“昨夜不该出现在大殿里的人都死了。”

    钟平乐失魂落魄的回去,隔了一日才知道皇长嫂的孩子没有保住,被禁卫军搜到施行厌胜之术的宫妃竟然是玉贵人。

    “后来,皇兄看在她诞下皇子的份上饶了她一名,只削去了封号打入冷宫,”钟平乐押了一口茶,叹了一口气:“可她连一个月都没有活到。”

    “那……”贺宛琼的声音有些艰涩,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些宫中辛密之事,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能确定那赃物就是玉贵人的?”

    “这事本就不能确定,可皇长嫂的孩子没有保住,势必要找到一个施行厌胜之术的人来平息她的怒火。”

    钟平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同身受和悲悯:“那赃物出现在玉贵人宫中,她不能开口为自己辩解。”

    “皇后的人趁着皇兄不在,押着刚满五岁的小六逼她认罪,若不是有人拼着被砍一刀也要把小六救了下来,怕是要被活活砍死在她面前,”钟平乐一字一句的说道:“她还能怎么着啊?”

    贺宛琼脑子一空,不敢想象那个被剪了舌头的玉贵人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掐了掐掌心,哑着声音问道:“殿下说六皇子和将军府有渊源……”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钟平乐将手中的茶盏放下,轻声说道:“那个冲进去拦了一刀的正是贺兴贺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