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鱼恢复了本音,极小声提醒:“我们要靠近点看看什么情况,大人头上的金冠太扎眼了,遮掩一下!”

    因为声音小,所以闻鱼靠的很近,嘴唇几乎贴在了游烬的耳朵上。

    湿热的气息喷洒在耳根,游烬的喉咙滚了两圈,身体微微偏开了一些。

    闻鱼察觉他细微的动作,举着蒲叶的胳膊僵了下,讪讪轻笑,退开了些许,手也放了下来。

    游烬眉头轻皱。

    扔在地面的蒲叶被一双修长略带薄茧的手捡起来。

    闻鱼侧首,正好将游烬不情愿的表情收入眼中,险些失笑出声,心中的郁结尴尬也散了些许。

    游烬冷着脸,朝前走了几步,借着草丛的掩护看向前面。

    闻鱼跟上来躲在他旁边,还特意在两人之间留了半边身子的距离。

    树丛外,衣衫褴褛的青年男子被人绑在了一棵树上,之前下令杀闻鱼的蒙面男子手中拿着长鞭,一下下抽打在他身上。

    “说!把东西藏哪了!”

    “你们永远也找不到的!你们的恶行迟早会公之于众!”

    “老子让你嘴硬!”啪地一声,鞭子落在青年的腰上:“好好的县太爷你不当,非要以卵击石自己找死!”

    青年嘴角溢出鲜血,脸上表情坦然无惧:“我赵之恒行的端,做得正!绝不与你们这些氏族奸佞为伍!”

    闻鱼听到赵之恒的名字,心下诧异。

    原来这男子竟是去年的新科榜眼赵之恒?

    说起此人,大晋几乎是人尽皆知,比之同科的状元郎风头更盛。原因便是他那篇朱笔御批的《伐冗赋》。

    赋中所说乃是劝皇上讨伐世家大族圈地占城,敛财干政,蓄养兵丁之罪。言其乃祸国之根本,皇朝之威胁。此赋一出,得到无数百姓的拍手赞颂,也让不少人恨他入骨。

    大晋各世家尤其是京城的人,还没把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后生看在眼里,本打算将他除名返籍,殊不知皇上如何得知了这篇文章,红榜贴出来的时候,赵之恒便成了当年的榜眼。

    还有传闻说,当时皇上本打算点他为状元郎,被御史台死谏方才劝阻。

    眼下又是什么情况?

    难不成赵之恒到钟陵城边儿的县城做了县太爷?

    闻鱼还在云里雾里,游烬低声嘱咐:“待会儿无论看见什么都别动,想办法先把赵之恒带走藏起了!叫上那个和你一起的少年,记住,他一定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