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还在说,战戈却已经听不下去了,他现在满心满脑子都是言芜双已经离开了的事情,愧疚,伤心,绝望向自己袭来,躲不掉逃不开。

    心里的苦闷无法发泄,只能用手狠狠拽着衣领,想要缓解心中的难受,嘴里在念叨着自己的心上人,“芜双,芜双……”

    “战戈,你,你不要这样。”流水看着倒在地上,一副失去了支柱的样子,心里满是慌乱,她蹲在战戈身旁,静静地观摩着他的俊脸,渐渐地眼神有些许痴迷。

    她从来没有见过长得如此英俊的人,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就被他那深邃的眼睛给吸引住了,那里像是有星辰大海,让人看着忍不住靠近,却又不敢走近,所以她才会在他被人下毒的时候救了他。

    那时的流水心思满是单纯,只觉得有这么个人让她看着就好,也因着当时的蓬莱阁内有叛徒,虎视眈眈,她才不敢那么放肆,只能靠着战戈替她锄奸。

    后来言芜双来了,战戈那寒冰般的眼神终于化开了,眼里的温柔像是要把人溺在里面,看得她对言芜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而如今大势已定,恰好有这么个时机可以让她和自己心爱的人相伴终生,她怎么可能放过?!

    所以她只能使了个手段,让言芜双永远地消失,她才有可能进入到战戈的心中,可却是没想到战戈如此地在乎言芜双,竟然到了崩溃的边缘,这让她更加坚定自己内心的选择,言芜双不得不死。

    “战戈,芜双姐姐已经走了,你再伤心,在难过,她也看不见。不如好好地过自己的生活,这样不好吗?”流水在竭尽全力地劝慰着,然而战戈依然不为所动,她根本就不知道言芜双之于有多重要!

    战戈一把将她推开,自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往厨房里去,拿了好几坛子酒,就去了言芜双的房间,倒在那空空荡荡的床架旁,一口一口地把酒灌进自己的嘴里。

    “芜双,对不起,我不应该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而伤害你,让你伤心,你也就不会离开我了。”战戈醉醺醺地说道,“你说你一个人走了,独留我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你就没有想过我也会伤心,会难过,也会孤独吗?”

    “你一个女人家,又不会武功傍身,自己出门在外,遇到坏人怎么办阿!”战戈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肩膀一抖一抖的,看起来像个小孩子。

    流水在门外面看着,眼里越来越冰冷,袖子下的手紧紧地握住,眼睛死死盯着战戈的身影,眼里满是笃定与势在必得。

    她身旁的心儿看着于心不忍,试探到,“小姐,战公子如此伤心,要不……成亲还是算了吧!”

    流水猛地看她,眼里满是阴鸷,她挑起心儿的下巴,唇畔泛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算了?我好不容易才赶走了言芜双,让战戈再无牵绕。你轻轻一句话就能让我放弃?真是痴人说梦!”流水的眼里不再有之前的善意与单纯,取而代之地是满脸的阴谋与算计,看得心儿心惊胆战,连忙摇头。

    流水甩开她的头,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看了眼战戈,眼神又变得温柔了许多,“你厨房准备好醒酒茶,醒来就给战戈端过去,别让他太难受。”

    话音落下,就离开了,去往蓬莱阁偏僻小院,姑丹轩,那是她叔父流千十住的地方,他这个人平常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练功外加宠自己的侄女。

    “叔父,侄女儿求见。”流水那酥软的声音传到正在打坐练功的流千十耳中,他心里狐疑着,这丫头怎么忽然间和他这么生分了?!

    “进来吧!”

    “你这又是闹哪出啊?”流千十坐到椅子上,从桌上倒了杯茶,又给流水倒了杯,“你是又想要什么,还是又想要叔父帮你做什么?”

    每一次流水去找他,不是要他带她出去玩,就是要买零嘴吃,又或者去央求自己的父亲要一些好宝贝。

    “叔父,侄女儿的确有事要找你。”流水神神秘秘道,“不过,这可是大事,是关乎侄女儿的终身大事。”

    “你有心上人了?是哪家的臭小子?”流千十忽然来了兴致,这的确算是大事,流水开心道,“的确是,此人名叫战戈,是新任阁主,叔父之前见过的,他还肃清了蓬莱阁的内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