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德大惊色变,“……这剑……这剑怎么好似活的?”哆嗦着倒退几步立时不敢近身。

    剑尖一转竟无半点声响,苍月也未曾想到此剑竟如活物一般……

    二人一时愣怔原地,踌躇不敢前。

    久久这么干立着,那扶生剑亦是动也未动,剑尖依然指着赵明德。

    赵明德稳了稳心神,脚尖一转,掂起脚向一旁挪了挪,那扶生剑便随着他动作,剑尖也向一旁转了转……

    “苍月姐姐……这剑如个活物般,还一副蓄势待发架式,如何取得呀?”赵明德一时慌了神色,好不容易入得塔内,好不容易上得塔来,又好不容易见到扶生剑,旁人是一路走来,自己可是一路洒血而来,若是不能取得剑,那一路血不都白白洒了吗?

    赵明德哭死的心都有,摊了双手一副苦大仇深样子,“你还不如给我备个碗,放放血取剑的好!放血也比被这么大柄剑捅上一个大窟窿要好啊!!”

    赵明德一句话点醒了苍月,立时出言提醒道:“不若你将血甩在剑上试试?”

    赵明德脸色蜡黄,苦着一张脸,都快皱到一块去了,“我的亲姐姐哟,……您瞧瞧,都挤不出血来了。”他手腕大片青紫高肿,如个馒头般,晔白那一划并未用力,也不敢伤他太深,这一路之上他是挤了又挤,此时当真是挤不出血来了。

    苍月本想让他另一只手再放放,但见他脸色,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赵明德一屁股坐在地上,‘哇’一声哭了出来,不停拍打着大腿,“哪有这样的祖宗!!一路取剑,生生流了一路的血!法阵也费血,取剑也费血,那魔族还未至,生生流死一个孙子!我若死在这,都不用魔族来犯,赵家直接断子绝孙了!正省了魔族费力不是!”

    赵明德本便一十六岁,换做农家孩子,早便撑家生子,可他偏偏生于皇族,又偏偏是根独苗,幼时安逸,娇养宠大,哪里经过大风大浪?此番一行被吓得不轻,尚有一番骨气勉强支撑着,可一路洒血走来,被自家祖宗设下的重重难关气哭了鼻子,嘴上也骂骂咧咧起来。

    “苍月姐姐你评评理,这么大柄剑,若是洒血,得洒我多少血去?它还如活物般,若是我甩了血去,它会躲怎么办?哎哟天皇老子哟,坑死孙子喽!”赵明德又哭又嚎,一时间响彻整个塔中,震得原本破败的塔,簌簌落下灰尘来。

    塔中不停回荡着赵明德哭喊之声,仿若杀猪。

    苍月一时间也犯了难,他这脾气上来,定是要闹上一番的,只得在他身旁轻声哄着,可这孩子越说越是激动,鼻涕眼泪齐下抹了一袖子,“苍月姐姐你看我这手肿的!我娘定是要心疼死的!剑我不取了!魔爱杀谁就去杀谁!最好让他们将我那老祖宗抓出来杀喽!我要回家!谁还不是个宝宝!!”赵明德脾气上来便要撂挑子不干了,也不顾手伤,爬起身来便要走。

    苍月哪能同他一样孩子脾气,立时拉住他劝着,“只差这临门一脚了……”话未说完便觉背后有凉风起,身前赵明德瞪大双瞳,张着嘴一副惊惧模样。

    回身望去,身后不知何时浮着一只鬼魂……他身子虚浮,在塔中央飘浮,透过他身形还可看到扶生剑仍然指着赵明德。

    赵明德这一路看了好多阴灵,此时便是惊吓也已适应了许多,抱着苍月一只胳膊盖在脸上,“苍月姐姐,他是不是鬼呀?好似与那些阴灵不同。”

    鬼魂与阴灵自然不同,鬼是人死后所化,阴灵虽亦是死了,但却并非完整魂体,只是执着着身前之事,往往只徘徊于身前过往事物之旁,眼前这只鬼魂衣着华丽,体格健硕,英眉俊朗,观其形便知应是亡于盛年男子。

    还未等苍月开口解释,便见那鬼魂抱手而立,满脸不屑,“小子,害怕便回去,躲你娘怀中别出门啊!”

    “他,他他他……”赵明德颤抖着指着那男子,“他会讲话……”这一路走来,阴灵是不会讲话的,至多口念着什么,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可眼前鬼魂却是可以说话的。

    苍月点头,细细打量起眼前鬼魂,虽是魂身,却可感到他神魂比之常人却异常强大,而他身后丝丝缕缕缠着黑气,……好似魔气一般。

    “莫非剑灵?”苍月是个爱听书的,月牙镇听了不少的书,特别关于喾平帝生平。先生曾讲过,神兵利器历经多年,大多会生出剑灵来,莫非眼前这只魂是剑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