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华剑锋利的剑尖险险停在佘宴白的唇前,只差一丁点儿,就会刺破他柔软的唇瓣,流出比唇色更艳几分的血来。

    若是不慎沾到剑上,便是霜花染血,动人心魄。

    只可惜,有一道无形的屏障不仅阻止了敖夜的剑势,还震得他虎口发麻,险些要握不住剑柄。

    敖夜心中一凛,握紧了剑柄,试图与面前不知来意的小妖交涉,“那朵极品灵植你尽管拿走,我绝不会与你抢。但里头的蛋需要还给我,你看如何?”

    为了教佘宴白相信他的诚意,敖夜松开手,任由刚刚还在指着人的霜华剑跌落在水面上。

    然而背地里,他全身紧绷,打算稍有不对,便令与他心意相通的霜华剑再次攻击佘宴白张开的屏障。

    “怎么眠眠每次丢,最后都会落到你手里?”佘宴白不答反问,两条淡墨似的细眉拧成了绳结,朱红的薄唇抿出一抹不满的弧度,“莫非是你对他使了什么奇怪的法子?”

    “你叫他眠眠?”敖夜一怔,眼神中流出几分怀念。曾几何时,他曾期待过与已陷入永眠的那人拥有一个孩子,亲生的也好,收养的也罢,小名便唤作眠眠,一个念起来很柔软、想起来亦会满腔温暖的名字。

    只可惜世事无常,他所有的期待皆成了一场空。

    “怎么了,不可以吗?”佘宴白挑了挑眉,掀起唇角,“我爱叫他什么就叫什么,你可管不着。”

    “在下确实管不着,不过这是个好名字,你尽管用。”敖夜叹道。

    看出面前这小妖不仅没有恶意,还极有可能与眠眠关系匪浅,敖夜提着的心算是落回了胸腔。

    佘宴白冷哼一声,垂眸看了看手里捧着的罐子,抽了抽鼻子,待嗅到一股难闻的味道后,不禁眉头紧蹙,手一扬,把罐子丢回给敖夜。

    “这么差的东西,你也敢用?也不怕烂了你一身皮肉。”

    敖夜接住药罐,这一低头,才发现刚刚匆忙之下,竟没来得及穿好衣衫,以致于有一条手臂和大半个胸膛裸露在外。

    虽然上面几乎涂满了墨绿色的药膏,但当着旁人的面坦胸露乳着实有伤风化,敖夜面具下的脸微红,连忙放下药罐,先将衣衫穿好。

    尚且是个凡人时,敖夜的身量便是极佳,高而不壮,肩宽腰细,一身肌肉紧实流畅。成为修者后,他修习剑道之余不忘炼体,这一身皮肉便愈发惹眼,即便糊了一层药膏,也丝毫不影响旁人欣赏。

    佘宴白取下头顶的莲花用双手捧着,意味深长的目光却落到了敖夜的胸口处,他轻笑一声,“急什么,我看两眼怎么了?”

    闻言,敖夜手一抖,差点失手扯坏衣衫。他沉默着背过身,速度飞快地穿好上衣,又仔细整理了一番,才转过身来。

    这下除了手腕和脖颈,敖夜再无一丝不该露的地方露出来。

    “呵,你这扭扭捏捏的做派当真是小家子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良家妇男呢。”佘宴白嗤笑道,“殊不知便是你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有丝毫反应。小爷我什么没见过。”

    他心里头有气,却不是因为眠眠丢了,而是气这小剑修与眠眠之间有着一种奇怪的缘分。

    上回眠眠丢了,这人碰巧路过捡到,暂且可以说是巧合。但这一回,他们进这秘境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然而眠眠被阵法传送走后,与他这个亲爹几乎隔了大半个秘境,却与这小剑修之间的距离近到离谱,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就遇见了。